分配定后,便由金蝉在前引路,由岛滨暗礁上往岛心延光亭中飞去。到了一看,那圆形甬道中,现出一条直通下面的大路,看去氛烟尽扫,迥不似头一次入内,霞光乱转,彩雾蒸腾之象,便和众人说了。
轻云等俱猜敌人门户洞开,藩篱尽撤,必是诱敌之计。易静却摇头道:“此事不然。紫云三女已知我等此来,奉有师长之命,取那天一贞水,不到手,怎肯回去?头一次虽遇伏败走,可是使命未完,无论多么艰难,也须卷土重来,何必再用诱敌之计?其中定然另有文章。小妹当初曾受掌教真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时正应勉效微劳,为诸位道友前驱,一查就里。”说罢,便要越众进去。
轻云忙拦道:“姊姊且慢。此次前来,重在那天一贞水,并非扫灭敌巢,仙府盛会不远,事情以速为妙。杨道友所赠之物,不过留备万一。金蝉师弟携有宝相夫人弥尘幡,心灵所及,瞬息可达,捷于形影。我等还是会合一处,同驾弥尘幡下去。如能穿越甬道,同抵宫中,岂不省事?如真不能通过,再请姊姊当先,施展法力,破他阵势,也不为晚。”
轻云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指出此行核心在于速取天一贞水,弥尘幡瞬息千里之能正是最佳手段。金蝉也觉有理,手按腰间的弥尘幡,正待开口。
易静却秀眉微蹙,星眸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摆手道:“周师妹此言差矣。正因重在水而非扫穴,才更需谨慎。那弥尘幡虽妙,却非万能,尤其在这大衍阵法之中。昨日金蝉、石生二位道友能脱身,实属侥幸,初凤等人岂能不察?此刻甬道门户大开,看似坦途,实则必是陷阱!只需我等深入核心,她在黄晶殿总图前略施法诀,将阵法颠倒错乱,参伍变化,弥尘幡纵能瞬息千里,却可能陷在无限循环的咫尺之地,如笼中鸟雀,徒耗真元!那时进退维谷,反误大事!”
她环视众人,语气带着一种洞悉玄机的自信:“与其寄望于侥幸穿越,不若步步为营,以正破奇。我玄龟殿家学渊源,深谙阵法生克之理。这大衍阵法虽出自天魔秘笈,根基仍在阴阳五行、八卦虚实。小妹不才,愿为前驱,一层层剥开其外层布置。待其外层尽破,三女必如困兽,初凤一人独守黄晶殿总图,其余人等定会倾巢而出,与我等正面决战!”
易静眼中精光一闪,计策已成竹在胸:“那时,诸位道友只需全力应战,缠住二凤、三凤、金须奴等主力。小妹自会以家传护身之宝与隐身遁法,悄无声息潜入宫中!寻得陆蓉波、龙力子内应,问明贞水及元命牌所在,一举盗出!得手后,立时由一人持贞水先行,火速回山复命!小妹再折返盗取元命牌,救出陆、龙二人!如此分进合击,方为万全之策。”
她言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显然心意已决。轻云、英琼虽觉冒险,但见她分析透彻,信心十足,又知她道法高深,见识广博,一时竟无从反驳。金蝉想起甬道内七煞神柱的凶险,也觉易静所言不无道理,贸然深入确易中伏。石生则忧心母亲安危,只盼速速入宫。
“易师姊既有把握,我等自当依计行事。只是师姊孤身探阵,务必多加小心!”轻云最终关切道。
易静嘴角微扬,傲然一笑:“放心,区区魔阵,还难不倒我易静!”言罢,也不再多话,将手一扬,周身立时腾起一层薄如蝉翼、却流转着七色异彩的护身霞光——正是其父易周所赐护身至宝之一。她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淡若无痕的流光,快如电闪,径自投入那看似平静无波、直通地下的圆形甬道入口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金蝉、英琼、轻云、石生四人守在延光亭外礁石上,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甬道入口。易静布下的七禽遁法禁制无声流转,将众人气息完美隐匿。时间仿佛变得粘稠,海风拂过礁石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清晰。
甬道之内。
易静身披七彩霞光,如入无人之境。初入百丈,果然毫无异状,那曾令金蝉石生险死还生的五色神沙、无形煞气皆不见踪影,唯余深邃通道向下延伸。她心中冷笑:“果然只是虚张声势,诱敌深入之局。”脚下不停,遁光反而加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她深入约莫三四百丈,身形掠过一处看似寻常的甬道转折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如闷雷的震鸣自四壁同时响起!脚下平整的地面瞬间化为流沙漩涡,头顶甬道穹顶无声垂落亿万道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癸水神针!更可怕的是,前后左右原本坚实的沙壁,如同活物般向内急速挤压,无数肉眼难辨、却带着强烈腐蚀元磁之力的无形沙障凭空涌现,层层叠叠,瞬间封死了所有退路!整个甬道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急速收缩的磨盘!
易静临危不乱,娇叱一声:“雕虫小技!”护身七彩霞光骤然暴涨,如同七只神禽翎羽怒张,光华流转间,将袭来的癸水神针尽数弹飞湮灭。同时,她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足下踏着玄奥步罡,一股沛然浩大的力量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强行撑住了四面挤压而来的无形沙壁和流沙漩涡,令其收缩之势为之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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