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世道,你以为烧了书,藏了人,那些故事就真的烟消云散了不成?
我可不信!
那风雪中,陆寒先生和谢卓颜的身影,就像两把插入夜色的利剑,嗖的一声,就没了踪影。
他们嘴里说着“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嘿,我当时就想,这哪里是“开始”啊,分明是又掀起了新的波澜,卷得人心里头痒痒的,恨不得立刻知道后头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果不其然,才不过短短七天,自打赵十三那小子一头扎进西井底下,没了音讯——
谁知道是生是死呢,我估摸着八成是凶多吉少,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各地的“影炉”据点,就像那秋天的落叶似的,哗啦啦地就传来消息,说是“组织解散了”、“我们不玩儿了”。
听着多好听啊,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可我这心里头,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杨无邪杨总管啊,他那双眼睛,可比鹰隼还毒辣!
他坐在那堆满了文牍的屋子里,鼻尖儿上架着一副铜框眼镜,就那么一页一页地翻着,手里还拿着张单子,那是那些“影炉”据点上报的“焚毁清单”。
我当时就站在他旁边,瞅着他那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就跟那乌云压城似的,我知道,肯定有猫腻!
他嘴里念念叨叨的,什么“杭州报毁禁书三百卷……可当地藏书总量不过二百……”这话一出来,我这心肝儿都颤了一下!
好家伙,这摆明了是糊弄鬼呢!
三百卷?
你当纸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没一会儿,他又翻到了汴梁那边的报告,说是“销毁密档十箱,却无具体编号。”杨总管“啪”的一声,把那份报告拍在桌上,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吓得我一个哆嗦!
他那张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这会儿像是凝了一层寒霜,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冷厉的光芒,咬着牙说:“这帮鬼祟之辈,分明是假意归顺,伺机反扑!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听了,这心里头也跟着“咯噔”一下。
可不是嘛,这“影炉”的家伙们,哪儿有那么好打发?
他们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你以为堵住了洞口,他们就真的乖乖等死?
做梦!
杨总管在那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锁,就像那打了个死结的麻绳,怎么也解不开。
突然,他一拍大腿,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就对我说:“老柳啊,你得去一趟关南,找找陆寒先生。”
我当时就愣了,陆寒先生不是“烧书隐退”了吗?怎么又找他?
杨总管眯着眼,语气有点儿深沉:“他那盏‘灯’,是时候点亮了。不过,这次他不能亲自登台。得启动‘代讲人制度’!”
“代讲人制度?”我一听,这词儿新鲜,赶紧竖起耳朵。
杨无邪跟我解释了一通,说是什么:凡是愿意讲述雁门往事的人,都可以拿着王十七大爷认证过的身份凭证上台,然后由我柳三更,也就是本人我,在现场评判这些故事的真伪!
我一听,这可太对我胃口了!
评判真伪?
嘿,这江湖上的事儿,是真是假,我这说书人听得还少吗?
这可不就是我的老本行嘛!
于是,陆寒先生的“新书棚”就在关南那边的市集上开张了,说是“新书棚”,其实就是个简陋的木板搭的台子,上头还挂着一面旧幡子,写着“众口传闻,真假自辨”。
开讲首日,那人山人海的,把台子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伙儿都好奇啊,这陆寒先生不亲自说书了,谁来代讲?
又怎么个评判法儿?
第一个登台的是个少年郎,瞧着也就十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的。
他一上台,就对着底下的人拱了拱手,声称自己父亲是当年阵亡的十七将之一,周十一。
底下的人一听,那议论声就嗡嗡地响起来了,有人说“哎呀,这不就是周将军的儿子嘛,长得真像他爹!”也有人说“是真是假啊,这年头冒充英雄儿女的可不少。”
王十七大爷就坐在我旁边,他那双老眼平时总是半开半阖的,跟睡着了似的。
这会儿,他闭着眼睛,耳朵却像是雷达一样,一字一句地听着那少年郎讲他爹的“英雄事迹”。
那少年郎讲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啊,什么“马革裹尸,无悔此生!”什么“为国捐躯,流芳百世!”讲得底下不少人都抹起了眼泪。
可就在大家伙儿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时候,王十七大爷突然“啪”的一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声音,就像平地惊雷似的,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那双老眼猛地睁开,瞪得溜圆,指着那少年郎,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爹临终前喊的是‘娘子炖的萝卜汤太咸’!不是你说的‘马革裹尸无悔’!你个小兔崽子,滚下去!”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伙儿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英雄临终遗言,竟然是嫌弃萝卜汤太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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