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牌看了眼云澈,摩挲着下巴道:“那好奇鬼跟云澈是一个年代的,可它又说它当鬼没多久,看它样子,心态跟它死时候的年纪也差不多,应该没骗人。”
“因为回退的原因吧,”时镜视线扫过周遭光怪陆离的景象,“各种时间碎片被强行糅合在此地,时序变得混乱。按现下种种来看,九阙领主或许几十年前就死了。”
或许,在云澈和桑清淑所处的那个时间点就已经死了。
“那这个生死坊的坊主得是什么人,”发牌诧异道:“竟然把这么多鬼收集起来了。”
时镜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人,既然有玩家,就说明这生死坊就是个副本。”
她径自往方家外赶去,途经一些院子时,同样看到了守在院子外的“鬼”。
那些鬼明显比周遭的小鬼等阶高些。
只淡淡瞥她一眼,就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头待久了,时镜眼里,院墙廊柱隐隐泛起幽光,雕梁画栋的色彩变得异常鲜艳刺目,方家活人的身影则愈发淡薄,反而就像鬼魂,可从其身体一穿而过,叫人轻易忽略。
时镜绕过门前的巨大影壁。
踏出方家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长长的巷弄,左右十二户朱门,门前皆高悬着殷红如血的大灯笼。
巷子里挤挤挨挨,满是看热闹的鬼魂,正对着门口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指指点点。
“方家该不会要倒了吧?怎么来了这么多兵?”
“听说是什么有刺客,侯府夫人失踪了。”
“侯府夫人?哦,早上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夫人?她不就站在那儿吗?”有鬼伸手直指门口站着的时镜。
众鬼闻言,纷纷投来目光,随即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对啊,不就在那儿站着吗?这些活人眼瞎?”
恰在此时,一队侍卫从时镜所站的位置穿行而过,如同穿过一片虚无的空气。
所有鬼魂都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有鬼猛地捂住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喊:“她已经被害死了!她变成鬼了!和我们一样了!”
“方景同丧尽天良啊,多年轻的姑娘,就因为不跟他说话就……”
时镜走下台阶。
台阶两侧的石狮子,那石雕的眼珠齐齐转动,锁定了她
“生人至——”石狮子发出沉闷如雷的嗡鸣。
“生人?!”
“又来生人了!”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
整条长巷为之一空。
所有看热闹的鬼魂逃得无影无踪。
发牌:“这些鬼怎么蠢蠢的。”
云澈想了想说:“可能厉害的都在院子里或宅子里待着。”
时镜转过身,就看到方家匾额变了,原本鎏金朱红的匾额扭曲变化。
最终变成一截漆黑如墨的棺材板,上头惨白端正着四个字:
【生寄死归】。
“生寄死归……”时镜喃喃。
“不是说,叫生死坊吗?”发牌飘到石狮子前看了眼。
那两尊死物此刻都成了活物。
通体漆黑,周身缭绕着若有实质的黑烟,乳白色的眼珠子转向时镜的方向。
时镜问左边的黑狮子。
“我想见你们坊主,可否引荐?”
黑狮子声如闷雷,“坊主从不见生人。”
坊主从不见生人,但那个好奇鬼说,玩家里有两个人去坊主身边当差了。
那是,七个玩家死了四个,其中两个死后被坊主留下了?
时镜对黑狮子微微颔首,“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左边狮子沉默地扭过头去。
右边的狮子却懒洋洋地开口。
“生人守则在巷子口,我们只是普普通通守门的,回答不了问题。”
“多谢。”时镜应了声,朝巷口走去。
身后,左狮子震惊道:“你怎么还跟她说话。”
右边狮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世故:“你没发现她连阳火都没被吓出来?这种生人都强悍得很,万一她日后死了,被坊主看上,成新鬼主……还不如现在卖个好。”
发牌闻言,低声对时镜道:“这些鬼深谙人情世故,还挺务实的。”
长长的巷子空寂无人,两侧宅门紧闭。
偶尔从门缝内飘出的嬉笑声,或是如同呜咽的穿堂风声。
走过时,总能感觉有目光注视,且跟着她的身影移动。
行至巷口,一座高大的灰色牌坊矗立眼前。
牌坊之下,是一片寻不到光源却亮如白昼的圆形区域,可以容纳数十人。
再往外,便是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虚无。
时镜站到那光内,抬头看。
正好看到三个大字——
生死坊。
“这应该就是玩家出生点了。”
她走入牌坊时,左边突然多了个报亭一样的木制建筑。
敞开的窗口内,站着一位面容年轻的女子,脸上挂着标准却僵硬的微笑,眼珠子直勾勾看着时镜的方向。
时镜刚走近。
女人就伸出手,指向面前的台面。
台上凭空出现了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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