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月光透过紫罗兰公爵府邸一个阁楼的彩窗,在大理石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
托斯巴达蜷缩在阴影里,指尖渗出的黑雾正缓慢吞噬着烛台的光芒。
昨天艾伦在圣都大广场焚烧异端的火焰至今灼痛着他的视网膜。
那些被铁链拖行的哀嚎者中,有三个是拜魔教安插在贵族圈的眼线。
当他在深夜接到密信,得知自己已被列为亡灵袭击事件主谋时,这位皇家法师卫队第七席终于明白,潜伏在帝都二十年的伪装即将化为灰烬。
黑袍下的骨骼发出咔咔轻响,托斯巴达的身体正在分解为流动的暗影。
他最后望了眼墙上悬挂的公爵家徽,以后和他家二儿子的联系还不能断。
暗影贴着地面滑行,穿过卫兵的靴底与猎犬的鼻尖,在街角喷泉处凝聚成佝偻老者的形态。
斗篷边缘滴落的不是水珠,而是从皇宫档案室带出的禁术卷轴灰烬。
帝都的下水道口散发着腐殖质与炼金术废料混合的恶臭。
墨绿色的污水表面漂浮着半腐烂的脏器与破碎的炼金试管,暗金色的黏稠液体在管壁凝结成钟乳石状的结晶,不时滴落引发水面气泡炸裂。
托斯巴达的皮靴踏入污水的瞬间,十二只机械蜘蛛正从钟楼的齿轮间坠落。
狼蛛藏在热气球的藤筐里,指尖在青铜罗盘上划出追踪符文。
那些附着在目标斗篷上的磷光甲虫,此刻正在地下管网中亮起绿色轨迹。
鬼狐早已像壁虎般贴在拱顶石砖上,链锯细剑的锯齿间缠绕着银质丝线,在黑暗中反射出蛛网状的寒光。
第三交汇点出现能量波动。
红鸾的声音通过喉震魔法传入通讯耳钉。
铁甲将圣锤顿在地面,花岗岩铺就的街道竟裂开细纹:左翼二十步有巡逻队,需要引开吗?
艾伦蹲在教堂尖顶的滴水兽旁,指尖同时操控着三簇火焰:不必,让他们看看黑法师是如何逃窜的。
伊莎贝拉的圣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护腕上的十二枚圣徽正依次亮起,将附近的阴影驱散成淡金色的雾霭。
下水道深处比传说中更像座地下迷宫。
托斯巴达在污水中疾行,靴底碾碎了某具流浪汉尸体的肋骨,腐肉中钻出的白色蛆虫在水面形成漩涡状的涟漪。
五百年前用来排放护城河废水的渠道,如今盘踞着白化巨鼠与溃烂的史莱姆,它们对这股强大的黑暗能量纷纷退避。
转过第七个弯角时,他突然停住脚步。
潮湿的墙壁上,有人用鲜血画了个残缺的六翼教徽。
……
陷阱。
鬼狐的细剑突然绷紧。
十二道银丝从她袖中射出,在前方织成光网。
但托斯巴达的身体突然炸裂成数百只蝙蝠,每片翅膀都闪烁着死灵法术的幽绿符文。
机械蜘蛛的螯肢钳住了三只蝙蝠,却在接触的瞬间熔化成铁水。
狼蛛的炼金手臂弹出七枚银刺,却被突然从地面钻出的骨爪缠住关节。
尝尝这个!
狼蛛的胸腔突然弹开,十二枚微型炼金炸弹呈扇形射出。
爆炸的火光中,托斯巴达的真身从污水里升起,黑袍下伸出八条由脊椎骨构成的触须,每节椎骨都嵌着跳动的暗影核心。
鬼狐的链锯剑切开两根触须,却发现断面正生长出牙齿状的骨刺,喷溅的暗影毒液在管壁蚀出蜂窝状孔洞。
当她的剑锋即将触及对方咽喉时,整个人突然被暗影拽入镜像空间。
那里漂浮着无数个托斯巴达的头颅,每个眼眶里都燃烧着冥火,齐齐张开嘴喷出墨绿色的腐蚀洪流。
神圣裁决!
伊莎贝拉的圣剑划破空间裂隙时,托斯巴达的触须已经刺穿了狼蛛的肩胛,暗金色血液喷溅在污水面,激起成片沸腾的血雾。
金色光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骨触须灼烧成洁白的灰烬,空气中弥漫着骨质燃烧的焦臭。
艾伦的冰火双球在掌心旋转,左手凝结出冰棱组成的荆棘囚笼刺向敌人四肢,右手甩出拖着火星的锁链缠住对方脖颈,冰火交织的能量在锁链上爆出噼啪作响的电弧。
托斯巴达在光柱中发出非人的嘶吼,黑袍彻底撕裂,露出覆盖着尸斑的胸膛。
那里镶嵌着半块暗紫色的灵魂晶石,晶石表面游走的血色纹路,正是数年前失踪的皇家秘宝噬魂之眼。
你们以为我没发现吗?
黑魔法师的笑声震落拱顶的水珠,污水开始剧烈翻涌。
都去给我死吧!
他突然将灵魂晶石按向心口,晶石爆发出刺目紫光。
污水中瞬间浮起数百具完整的骸骨,腐烂的肌肉纤维在骨头上重组,举起断裂的长矛组成亡灵方阵。
伊莎贝拉的圣剑划出十字光痕,圣光冲击波将前排骷髅炸成齑粉,却在接触后排骷髅海时被黑雾吞噬。
艾伦的火焰突然转向,三簇地狱火组成三角结界,将试图从侧面包抄的骨龙烧成流淌的岩浆,而托斯巴达的身影已出现在他身后,骨刺触须裹挟着尸臭直刺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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