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嫣红衣猎猎踏碎殿门,玉玺砸在龙案溅起墨花。沈璟竤甩出朱笔钉住她脚尖:“退回去。”
“女子不能封侯?”她挥剑斩断笔杆,裂帛声惊起梁上尘灰,“我偏要这万里山河作聘!”
满朝文武抽气声此起彼伏。老亲王扑出朝列时撞翻鎏金香炉,炉灰在她鞋面烫出焦痕。“妖女!你踩的是太祖亲铺的青砖!”
沈璟竤忽然拽过她手腕按向龙案,掌心相叠处玉玺深陷三分。裂痕如蛛网蔓延,透出底下突厥国书金纹。“看清楚,你要的聘礼沾着谁的血?”
冷紫嫣指尖抠破羊皮纸,夹层掉出父亲笔迹的降表。墨迹晕开“割让燕云十六州”时,她喉咙涌起铁锈味。“假的。”
“兵部尚书亲自鉴定。”沈璟竤踢开某位官员,那人爬行处拖出蜿蜒血痕。“三年前雁门关陷落,你爹的帅印就盖在这张纸上。”
殿外忽传马蹄踏碎玉阶声,玄甲军押进个戴重枷的将领。那人抬头刹那,冷紫嫣剑鞘撞上殿柱。“林副将?”
“小姐。”将领咧开渗血的嘴,“老爷让我传话...冷家没有降将。”
沈璟竤掰断重枷,木刺扎入掌心时血滴进国书。羊皮纸遇血显形,浮现密密麻麻的银针孔洞。“针孔密文。你爹用命送出的情报。”
冷紫嫣撕开纸页,针孔在晨光下拼成北疆地图。某处要塞标记旁,插着她幼年戴过的银簪。“我娘的簪子...”
“冷夫人十年前就潜入突厥王庭。”帝王碾碎袖中蜡丸,紫烟凝成女子侧影,“这是她上个月传回的画像。”
烟影里银簪妇人正在焚毁粮仓,火光照亮她心口狼头刺青。老亲王突然暴起抢夺画像:“不可能!那女人早死了!”
冷紫嫣水袖卷住亲王脖颈,丝帛勒出青紫指印。“说清楚,谁告诉我娘殉国了?”
“先帝!”亲王嘶声狂笑,“你爹通敌证据确凿,你娘为保冷家自尽谢罪...”
沈璟竤突然掷出虎符,铜棱击碎亲王满口牙。“皇叔,先帝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需要朕重复吗?”
满殿烛火骤灭,黑暗中亮起九盏血灯。灯油燃烧时散出冷紫嫣熟悉的茉莉香——那是母亲梳头用的头油。
“噬魂灯。”她斩断最近灯芯,灯油溅起时凝成母亲面容。“用至亲骨血做灯油...你们真做得出来。”
光影里妇人嘴唇开合,吐出无声字句。冷紫嫣读唇辨出“地宫”二字时,整座金殿开始沉降。
地砖裂开露出青铜祭坛,坛心铁笼关着银簪散乱的妇人。冷紫嫣扑向铁笼,剑锋斩断锈锁时触到冰冷肌肤。
“娘...”
妇人缓缓抬头,脸皮正片片剥落。人皮面具下是突厥公主娇艳容颜。“乖女儿,你娘早被我炼成灯油了。”
沈璟竤拽住冷紫嫣后撤,她袖中银针已射穿公主咽喉。黑血喷溅处钻出蛊虫,虫群凝成狼形扑向帝王。
“等的就是蛊母!”冷紫嫣撕开前襟银锁,锁芯琥珀融化时金光四射。蛊虫遇光化作青烟,烟中浮现母亲真正的遗言。
金字烙印在空中:“嫣儿,娘在皇陵第七棺。”
突厥公主在咽气前癫狂大笑:“第七棺...早被我换成炸药...”
爆炸声从地底传来时,沈璟竤揽着她滚进暗渠。水流裹挟着尸块冲垮甬道,浮沉中摸到青铜棺椁边缘。
冷紫嫣踹开棺盖,里面堆满边境孩童的骸骨。每具骸骨颈间都系着银铃,铃内刻着“冷”字。
“他们用冷家旁支子嗣炼长生蛊。”沈璟竤砸碎某具骸骨,骨髓里爬出金色幼虫,“你娘发现秘密,才被灭口。”
水流突然转向,将他们冲进更深的墓室。四十九具冰棺围成圈,每具都躺着与冷紫嫣相似的面容。
“替身蛊。”她劈开最近冰棺,尸身心口钉着她生辰八字,“原来我活着的每一天...”
“都有人在替你死。”帝王接住坠落冰渣,渣内封着发黑的银针,“先帝用这种手段保了你十年。”
墓室突然亮起长明灯,灯影里走出个佝偻老妇。冷紫嫣剑尖颤抖:“林嬷嬷?”
“小姐。”老妇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兵部尚书的脸,“老臣奉命看守此地十年了。”
沈璟竤挥剑斩断他袭来的锁链:“李尚书,先帝遗诏该拿出来了。”
老者从怀中掏出赤金诏书,火漆印着双凤纹。诏书展开刹那,整座皇陵响起凤鸣。
“冷氏女紫嫣,系出太祖血脉,当承大统...”老亲王爬进墓室时嘶声念诵,念到半句突然呕血,“不可能!太祖怎会有女子后代!”
诏书最后一页粘着血书,正是冷夫人绝笔:“沈氏窃国百年,今当归位。”
沈璟竤突然跪地,咳出的血染红冰棺。“现在明白了?朕这个皇帝...本就是替你暂管江山。”
冷紫嫣拽起他衣领:“所以那些刺杀...”
“是先帝安排的考验。”他苦笑,“每过一关,你离皇位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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