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林辰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几根冰冷的针扎着,那是来自后方密林的、毫不掩饰的窥视感。他下意识地往罗横身边靠了靠,手心里沁出了冷汗。
“几个人?”林辰声音发干。
“不少于五个,身手不弱,隐匿功夫很好。”罗横的声音低沉,独眼如同最锐利的鹰隼,扫视着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杀机暗藏的树林,“不是赌坊那些杂鱼。”
不是赌坊的人,那多半就是……血影教了!林辰心里一沉。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
灰驴将最后一口糖葫芦咽下,竹签随手(用嘴)丢到路边。它没有像往常那样表现出暴躁或者兴奋,反而异常冷静。它站在原地,两只长耳朵如同雷达般缓缓转动,捕捉着林中最细微的声响,鼻子更是频繁地耸动,分析着空气中混杂的气味。
驴背上的小花也站了起来,不再是慵懒的模样,它弓着背,尾巴低垂,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琥珀色的瞳孔紧紧锁定着某个方向。
“他们分散开了,想包抄。”罗横根据经验判断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不能在这里被缠住。”
官道开阔,无处可藏,一旦被合围,情况将极其不利。
灰驴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它突然低下头,鼻子几乎贴到了地面上,仔细地嗅着官道的泥土、路边的野草、甚至空气中残留的……马粪味?
片刻之后,它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它用鼻子拱了拱林辰,然后抬起一只前蹄,没有指向官道前方,也没有指向两侧的树林,而是指向了官道旁边,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极其不起眼的、通往深山的小径!
那条小径狭窄陡峭,布满荆棘,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条好路。
“犟爷,走这里?”林辰有些犹豫,“这路能通吗?会不会是死路?”
灰驴不耐烦地跺了跺蹄子,眼神里充满了“信驴爷,得永生”的笃定。它不再废话,率先迈开步子,踏上了那条荒僻小径。它那看似笨拙的身躯在荆棘丛中灵活穿梭,仿佛对这条路异常熟悉。
小花也轻盈地跃下驴背,几个起落就窜到了前面,似乎在探路。
罗横看了一眼后方越来越近的追踪者气息,不再犹豫,对林辰道:“跟上!”
林辰一咬牙,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他一边拨开恼人的荆棘,一边在心里吐槽:犟爷这认路方式也太奇葩了!不靠地图不靠太阳,全靠鼻子闻?!这是属狗的还是属驴的啊!
小径果然难走,崎岖不平,坡度很大,没走多远林辰就气喘吁吁。但他惊讶地发现,灰驴走在这条路上,简直如履平地,它对哪里该转弯,哪里该低头,哪里可以借力,都把握得恰到好处,仿佛走过千百遍一样。
更神奇的是,随着他们深入,后方那些追踪者的气息,似乎……被拉开了?那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也渐渐变得模糊。
“他们……好像没跟上来?”林辰喘着气,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能看到茂密的树林。
“这条路有古怪。”罗横沉声道,他也察觉到了异常,“气味和痕迹到这里变得很混乱,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灰驴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那眼神仿佛在说:废话!驴爷我精心挑选的“安全通道”,岂是那些蠢货能轻易找到的?
林辰这才明白,犟爷选择这条路,不仅仅是因为难走,更是因为它能天然地干扰追踪!这条小径上似乎弥漫着某种特殊的气场,或者生长着某些能混淆气味和方向的植物,使得追踪术在这里大打折扣!
“犟爷,您这鼻子……真是绝了!”林辰由衷地赞叹,“比猎犬还灵!”
灰驴闻言,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不满地打了个响鼻,瞪了林辰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拿驴爷我跟狗比?你礼貌吗?
林辰赶紧闭嘴。
小花在前面带路,偶尔会停下来,用爪子扒拉一下某块看似普通的石头,或者对着某棵歪脖子树叫一声,灰驴便会据此微调前进的方向。这一驴一猫,配合得天衣无缝。
林辰看着它们默契的样子,忽然想起柳村长说过,犟爷以前就经常离开村子“见世面”和“找乐子”,想必这周边的山林,早就被它摸得门儿清了!哪个山头有土匪,哪个坳里有古怪,哪条小路能避险,它恐怕比当地猎户还清楚!
这哪里是驴?这分明是张活地图兼荒野求生大师!
在灰驴和小花的带领下,三人(两人一驴一猫)在密林中七拐八绕,彻底摆脱了身后的追兵。直到确认安全,灰驴才放缓了脚步,找了个有溪流的小山谷停了下来休息。
林辰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他拿出水囊猛灌了几口,又掰了块干粮啃着。
罗横则走到溪边,掬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警惕的目光依旧不时扫视着四周。
灰驴悠闲地走到溪边饮水,小花则跳上一块平滑的岩石,开始仔细地清理自己的毛发,仿佛刚才的逃亡只是饭后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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