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观音赝品风波,让“驴神捕”的名声在东川府达到了顶点。现在不仅是破案寻物,连鉴定古玩真伪,人们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去客栈请教那头神驴。柳知府更是将灰驴奉若神明,几乎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就差在府衙给它立个生祠了。
客栈门口那块“东川神捕”的鎏金匾额,如今已是东川府一景,来往行人无不驻足瞻仰。连带着客栈的生意都火爆了不少,掌柜的每天笑得见牙不见眼,把灰驴当财神爷供着,精饲料、时鲜水果管够,甚至还专门给小祸斗准备了一个铺着软垫的小窝(虽然小祸斗更喜欢睡在灰驴背上)。
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灰驴,却开始显得有些……焦躁?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热衷于接案子或者去茶楼“说书”,大部分时间都趴在客栈院子里晒太阳,鼻子却总是不安地耸动着,仿佛在空气中嗅探着什么危险的气息。偶尔会抬起头,望着东南方向,眼神深邃。
小祸斗似乎也感受到了“老爹”的不安,捣蛋的次数明显减少,更多时候是乖乖趴在灰驴身边,用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靠近的生人。
“犟爷,您是不是觉得……咱们该离开这里了?”林辰敏锐地察觉到了灰驴的情绪,低声问道。他其实也有同感,东川府虽好,但风头太劲,迟早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幽冥影的黑无常虽然暂时退去,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灰驴点了点头,用鼻子在地上划拉:
“树大招风。”
“该走了。”
“去哪儿?”白芷问道。她这段时间潜心研究《白氏锻器初解》,又有灰驴偶尔“指点”(用鼻子划拉几个关键点),感觉收获颇丰,但对未来的行程也有些迷茫。
灰驴抬起蹄子,依旧指向东南方向。
“还是东南?”林辰看了看地图,“再往东南,可就出了东川府地界,快到海边了。”
灰驴眼神肯定。
既然犟爷做了决定,几人便开始暗中收拾行装。林辰将这段时间赚来的银票(主要是破案酬劳和柳知府的赏赐)分开藏好,白芷整理了草药和笔记,罗横检查了兵刃和随身物品。
然而,他们想悄悄离开的计划,似乎并不顺利。
首先跳出来阻拦的,竟然是柳知府。
这位知府大人一听说灰驴要走,立刻带着师爷和一众衙役,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赶到客栈,声泪俱下地挽留:
“驴神捕!您可不能走啊!东川府的百姓需要您!府衙需要您!本官……本官更需要您啊!”柳知府抓着灰驴的前蹄(被灰驴嫌弃地甩开),哭得情真意切,“您要是走了,那些积压的案子怎么办?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谁来震慑?本官这乌纱帽,怕是都戴不稳了啊!”
灰驴被他吵得烦不胜烦,直接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柳知府还不死心,又对林辰几人许以重利:“林少侠,白姑娘,罗大侠!只要你们肯留下,本官一定奏请朝廷,为你们请功封赏!钱财、宅邸,都不是问题!”
林辰只好委婉表示,犟爷去意已决,他们必须跟随。
打发走了哭哭啼啼的柳知府,第二个麻烦接踵而至——闻讯赶来的东川府百姓!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得知“驴神捕”要离开,成千上万的百姓自发聚集到了客栈所在的街道,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驴神捕不能走啊!”
“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是谁逼走了神捕?我们跟他拼了!”
人群情绪激动,呼喊声震天动地,甚至有人跪地磕头,苦苦哀求。更有甚者,搬来了家里的桌椅板凳,直接堵住了客栈前后门,大有不放人就不罢休的架势。
客栈掌柜急得团团转,劝又劝不动,赶又不敢赶。
林辰几人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人群,头皮发麻。这架势,别说走了,就是想出客栈门都难!
“犟爷,这……这可如何是好?”林辰苦着脸问道。总不能骑着犟爷硬闯出去吧?那非得踩踏伤人不可。
灰驴看着窗外狂热的人群,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无奈。它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它用鼻子碰了碰林辰,又指了指后院马厩的方向,然后在地上划拉:
“准备,行李。”
“今夜,子时。”
“后院,集合。”
林辰会意,犟爷这是要“夜遁”啊!
他赶紧通知白芷和罗横,三人悄悄将收拾好的行李拿到后院,藏在追风的马鞍袋里。小祸斗似乎也知道要干“大事”,兴奋地在灰驴背上蹦跶,被灰驴一鼻子摁住。
是夜,子时。
客栈外的人群虽然散去了一些,但仍有不少执着的人守在街口,点着火把,不肯离去。客栈前后门也被杂物堵得严严实实。
后院墙根下,林辰、白芷、罗横(牵着追风)以及灰驴(驮着小祸斗)悄然汇合。
“犟爷,咱们怎么出去?翻墙吗?”林辰看着一丈多高的后院墙,有些发怵。他和白芷还好,罗横轻松,可犟爷这体型……还有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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