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浸透情丝界的清晨,道树的叶片凝着白霜,却被归墟海眼蒸腾的暖意烘成半透明的玉。苏寒立于海眼中央的莲台上,周身环绕着九道不同色泽的光带——那是从万域采集的戾息本源:昆仑雪山的冰戾、冥界忘川的幽戾、鸣鹿界森林的腐戾、归墟深渊的混沌戾……每道戾息都被他的化神神念牢牢锁住,在光带中痛苦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
“师父要开始了。”沈砚站在护岸边缘,指玄剑意织成巨大的光罩,将归墟海眼与外界隔绝。光罩上流转着三十六宗门的符文,天玄宗的紫阳符、沧澜剑派的潮汐纹、合欢宗的情丝印……这些符文共同构成“锁戾阵”,确保练剑时外泄的戾息不会伤及万域生灵。
乌娅捧着一个古朴的剑匣,匣身缠着鸣鹿界的金羽与暖泉村的同心穗,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通体漆黑的矿石——那是归墟深渊底部的“玄铁母”,经万域戾息冲刷亿万年,坚硬无匹,却也藏着最纯粹的抗戾之力。“这块铁母在忘川河畔泡了三年,又用情归花蜜养了两年,孟婆说,现在的它既能纳戾,又能守暖,是镇魔剑的最佳主材。”
苏寒点头,神念微动,九道光带中的戾息便如游鱼般钻入玄铁母。矿石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浮现出无数狰狞的纹路,那是戾息在抗拒被驯服。归墟海眼的水剧烈翻涌,道树的根须疯狂往海眼延伸,将自身的情丝注入矿石,与戾息展开拉锯。
“镇魔剑,非以杀止杀,是以情化戾。”苏寒的声音透过神念传遍情丝界,归墟剑突然出鞘,剑身上的天地法则纹路亮起,与玄铁母相连,“寻常兵器只能斩魔,此剑要能镇魔、化魔、渡魔,让戾息在剑中安歇,不再为祸。”
说着,他并指如剑,化神境的神念凝成实质,指尖划过玄铁母表面。每一次触碰,都有无数法则符文渗入矿石,将戾息一点点驯服、重塑。昆仑的冰戾被情丝暖化,化作剑脊的寒霜纹;冥界的幽戾被星辰力净化,凝成剑格的幽冥纹;最顽固的混沌戾,则被他以九幽冥泉剑法的“忘川引渡”式,困在剑心深处,成为驱动整柄剑的“戾源”。
沈砚的指玄剑意随着苏寒的动作调整光罩,每当有戾息试图突围,他便引万域情丝将其逼回:“师父,鸣鹿界的金羽感应到剑中生出暖意了!”
“是情归花蜜在起作用。”乌娅补充道,她袖间的情丝缠着无数花瓣,正往玄铁母输送着持续的暖,“戾息虽凶,终究怕这天地间的真暖。”
炼剑的过程持续了九天九夜。玄铁母在戾息与情丝的反复淬炼下,渐渐显露出剑的雏形:剑身漆黑如墨,却泛着温润的光;剑脊刻着道树的根纹,能引情丝之力;剑格雕着忘川河的水纹,可纳戾息之威;剑柄缠着鸣鹿界的金羽,传递着通语的能——这柄剑还未成型,便已透出既镇得住凶戾,又容得下温情的奇。
第十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苏寒的神念骤然爆发。归墟剑与玄铁母在空中交汇,天地法则的纹路如蛛网般包裹住矿石,九道戾息在剑中彻底驯服,化作流转的光带,沿着剑脊缓缓游走。
“以我神念为引,万域情丝为骨,三界戾息为锋——镇魔剑,成!”
随着苏寒一声轻喝,玄铁母在空中炸开,重组为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长三尺七寸,重逾千斤,却在苏寒手中轻若无物。他握住剑柄的刹那,剑身突然亮起,情丝与戾息在剑中和谐共生,发出清越的鸣响,这鸣响没有半分杀伐气,反而像道树的叶响,归墟海眼的涛声,带着安抚人心的暖。
“真的……成了!”星璃的星盘悬在半空,盘上的有情星图与镇魔剑产生共鸣,“星轨说,这柄剑能定三界灵脉,任何戾息靠近,都会被它引向平和!”
苏寒挥剑轻斩,镇魔剑的剑气落在归墟海眼的水面,没有激起半分波澜,反而让海眼深处的戾息余孽尽数浮出,温顺地沉入剑影之中。他再一剑指向道树,剑身的情丝与道树相连,枝头蔫了的情归花瞬间绽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艳。
“这剑……竟能化戾为养?”沈砚的声音带着震撼,指玄剑意让他能清晰感知到,镇魔剑的剑气掠过之处,戾息不是被消灭,而是被转化成了滋养万物的灵液。
“镇魔的真谛,从不是消灭。”苏寒将镇魔剑横在掌心,剑身映出他的倒影,也映出万域生灵的笑脸,“就像归墟深渊的怨魂需要被记着,戾息也需要被理解——它们本是三界灵息的一部分,只是失了平衡,才成了凶顽。这柄剑,便是要帮它们找回平衡。”
此时,太虚山的共护令突然亮起,三十六宗门的掌门顺着情丝赶来。天玄宗的玄阳真人望着镇魔剑,眼中满是敬畏:“苏界主,此剑若能量产,三界再无戾气之患!”
“此剑独此一柄。”苏寒摇头轻笑,镇魔剑在他手中化作光,融入归墟剑的剑穗,“戾气本是生生不息,若依赖兵器,反而失了守护的本心。这柄剑,是‘镇’的象征,提醒三界生灵:真正能镇住魔的,从来不是剑,是心底的情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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