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长城砖石的清冽,掠过林清沅的发梢时,恰好携来一道爽朗的声线:“嗨……美女,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吗?”
林清沅回眸,撞进一双盛满阳光的眼眸。男生身着浅灰色休闲装,衣角沾着些许草木的绿意,像是刚穿过山间小径,手中单反相机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笑容灿烂得如同山间未染尘埃的晨光,干净又耀眼。
清沅内心:好干净的笑容,像初夏的太阳。应该是来旅行的游客吧,看着挺投缘的。
“好呀!”她眉眼弯弯,爽快地接过相机。指尖轻轻摩挲着相机冰凉的机身,触感细腻,带着使用者的温度。她认真地帮他挑选角度——长城的城垛作前景,斑驳的砖石透着历史的厚重;远山云雾作背景,朦胧间添了几分诗意,连风拂过他发梢的弧度都想精准纳入镜头。
“站这里怎么样?光线正好,能把长城的气势拍出来。”林清沅侧身让开位置,语气带着几分雀跃。
男生笑着点头,依言站定,身姿挺拔如松:“听你的,你拍得肯定好看。”
他是飓风,循着林清沅的气息找了一路。望着眼前这个全然不记得自己的姑娘,那些酝酿许久的话语——关于阿贝尔水灵,关于天空之城,关于千万年的牵挂——竟无从说起,只好化作这声略带试探的求助,伪装成寻常游客,悄悄靠近。
飓风内心:小嫂子,好久不见。你忘了所有,倒也活得自在,只是……这样的你,真的快乐吗?
快门轻响,“咔嚓”一声,定格下长城与少年的剪影。林清沅刚要将相机递还,忽然觉得鼻尖一阵温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清沅内心:咦?怎么回事?鼻子好热……不会是流鼻血了吧?
她心头一慌,连忙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捂住鼻尖。殷红的血珠顺着纸巾的缝隙渗出,一滴、一滴落在青灰色的城砖上,像春寒里骤然绽开的细碎红梅,在千年砖石的映衬下,带着几分脆弱的惊艳。
“你怎么了?”飓风还未及反应,便见林清沅身子一软,双眼轻阖,整个人朝着地面倒去。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眼中的嬉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稳妥的关切。
飓风内心:果然还是出事了。这丫头如今只是个普通凡人,没了灵力护持,连低血糖都能晕倒,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很轻,发丝轻拂过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和千万年前阿贝尔水灵身上的气息重合,让他心头一软。飓风的身影在人流中轻轻一晃,便如同融入风里的尘粒,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长城蜿蜒的石阶尽头——还好他来得及时,若是在这熙攘人潮中晕倒,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
林清沅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干净的白色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一丝窗外飘来的青草香,让她有些恍惚。
清沅内心:这里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长城上帮人拍照吗?
她眨了眨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后续的事情。零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盘旋:呼啸的风、悠扬的音乐、城砖的冰凉触感、鼻尖突然的温热……再往后,便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您醒了?”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中捏着几张单据。
林清沅对着护士浅浅一笑,指尖下意识地攥了攥床单,棉质的触感真实而安心,可脑子里的迷雾依旧未散。她本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谁送我来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最直接的问句:“您好!我可以走了吗?”
清沅内心:比起纠结怎么来的,不如先离开这里。还有好多地方想逛呢,可不能浪费时间。
她向来不擅长纠结于过往的“为什么”,比起探寻缘由,她更关心能否继续脚下的路。
“您可以走啦!记得带好自己的东西哦!”护士将单据递到她手中,转身时还不忘叮嘱,“多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最近天气热,容易低血糖。”
林清沅接过单据,指尖划过纸张上的字迹,忽然想起方才鼻尖的温热,连忙追问:“我……我需要吃药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身体里藏着什么隐疾——不然怎会毫无征兆地流鼻血、晕倒,甚至连记忆都断了片?
“不需要呢!您身体很健康!”护士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就是有点低血糖,加上天气稍热,才会流点鼻血、头晕晕倒,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啦。各项检查结果都正常,放心吧。”
“健康?”林清沅愣住了,眼底满是疑惑。她低头一张张仔细翻看手中的单据,血常规、心电图、脑部CT……每一项结果后面都清晰地写着“正常”二字。她试探着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鼻头,没有出血;又轻轻按了按,依旧安然无恙。
清沅内心:真的没事吗?可那种突然晕倒的感觉好真实。算了,既然检查没问题,应该就是护士说的低血糖吧,以后多注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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