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斯瘫坐在地,手中卷轴早已化为灰烬,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衣衫。
他终于活下来了。
不仅从危机四伏的魔物山脉中,更是在焰牙狼的威胁下,亲手从死神手中抢回了性命。
月光映照着他的脸庞,疲惫中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恍惚。
而远处,米尔科拉斯堡的号角声正越来越近,随后沉重而整齐的金属脚步声自远处传来,踏在岩石地面上,如同战鼓擂动,期间伴随着人声的怒吼,魔物的嘶叫。
艾菲斯浑身一颤,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第一次尝试突破特尔特峡谷时,他就是在这样的铁靴踏地声与铠甲碰撞声中,跟随大部队穿越这个峡谷,如今,这个声音再次响起,却如同天降福音!
“是……是米尔科拉斯堡的军队!”兰伯特嘴唇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援军,真的来了!
不是幻觉,不是希望的泡影,而是实打实的钢铁洪流,正从峡谷对面一侧压来!和残存的魔物进行着交战。
黑甲战士此时也已经杀死了霜鳞蛇,他收剑而立,头盔下传来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语气平静:
“我没来晚吧?”
他站在霜鳞蛇残破的尸身旁,重甲上沾染着蛇血与焦痕,肩铠上的鹰首徽记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特雷卡斯喘息粗重,长剑拄地,浑身斗气几近枯竭,战甲也有多处崩裂,手臂上还挂着一道冻伤,他抬眼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又庆幸的笑:
“你再晚点……我们就都得躺在这儿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字字沉重:
“没想到后面还有个焰牙狼……要不是他们几个拖延了一会,真被那两个畜生夹击,我今天就睡在这里了。”
黑甲战士听后哈哈一笑,拍了拍特雷卡斯的肩膀,“不会,你可不容易死。”
黑甲战士随后把目光投向了艾菲斯三人,随后赞许地点了点头,此时,兰伯特已经站了起来,焰牙狼的威胁解除,兰伯特和弓箭手也恢复了行动能力,不过,两人仍旧心有余悸。
无论过程如何惊险、狼狈,甚至濒临绝望——艾菲斯、兰伯特与弓箭三人终究以残存的意志与最后的底牌,死死拖住了焰牙狼的进攻节奏,避免了小队全军覆没的结局,他们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正是这短暂却关键的拖延,为援军的到来争取了那决定命运的片刻。
此时,有黑甲战士在身侧,又有米尔科拉斯堡的军队在清理魔物,特雷卡斯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松下一丝,他终于向艾菲斯问出压抑已久的疑问:
“你是雷欧小队的人吧?”
“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你们队长人呢?还有你小队的其他人呢?”
然而,就在艾菲斯张口欲言,准备说出他所知晓的片段时——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黑甲战士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铁,他微微侧身,头盔下的视线扫过焰牙狼逃离的方向。
“这片区域还不安全,魔物随时可能再次过来,先随我们返回米尔科拉斯堡,等到了堡内再询问细节吧。”
特雷卡斯闻言点了点头,明白此地确实不是追问的场所,四周残烟未散,远处魔物山脉仍有低沉的嘶吼回荡,危机尚未彻底解除。
黑甲战士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已列阵完毕的米尔科拉斯堡部队,重甲士兵迅速调整阵型,将艾菲斯、兰伯特等人护在中央,特雷卡斯与黑甲战士并肩而行,步伐虽显疲惫,却依旧挺直如刃。
归途出乎意料地顺利。
一行人穿行在已被肃清的峡谷通道中,沿途几乎未遇任何阻碍,曾经遍布魔物的险地,如今已被米尔科拉斯堡的先锋部队彻底犁过一遍,地面散落着破碎的魔物尸骸,零星残存的魔物一见到军队的重甲便四散逃窜,不敢现身。
返回途中,艾菲斯、兰伯特与弓箭手三人全程未曾举起魔杖或弓箭,他们只是沉默地走着,脚步虚浮,仿佛仍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恍惚之中。身体早已透支,精神也濒临极限。
当巍峨的米尔科拉斯堡终于从晨雾尽头缓缓浮现时,东方天际正被第一缕朝阳撕开黑暗。
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如熔金般倾泻而下,洒落在高耸的灰石城墙上,为这座屹立于绝境边缘的要塞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边,塔楼和哨戒仍旧闪烁着魔法微光,城墙上的鹰首旗帜迎风猎猎作响,象征着王国最后的防线依然坚不可摧。
黎明已至,城头的照明魔法仍未熄灭,炽白的光球悬于岗哨之上,符文灯柱沿墙蜿蜒不息。清风拂过众人的脸庞,带着清晨的寒意,也吹散了他们心中的重压。
他们终于活着回来了!
没有欢呼,没有泪水,只有脚步踏在坚实大地上的踏实感。
刚穿过米尔科拉斯堡那厚重的玄铁城门,踏上内城坚固的石板路,兰伯特的脚步便猛然一晃。
“砰!”
他双膝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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