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魔法师协会举办一次联谊会,这一次并非面向贵族或外宾,而是一场内部法师的交流晚宴,旨在促进各司、各阶法师之间的关系。
艾菲斯本虽不喜此类场合,但既为协会正式成员,又蒙雷文副会长关照,自不能缺席。他没有穿着法袍,而是身着米尔斯王国制式的蓝色正装,胸前徽章熠熠生辉,在人群中显得沉静而不瞩目。
选择米尔斯王国制式的蓝色正装并非艾菲斯的临时起意,而是事先已打听过,这类协会内部宴会多以这种服饰为主,这样既不失庄重,又符合场合惯例。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缓步而来雷文副会长,他今日同样未穿繁复法师长袍,和艾菲斯一样穿着米尔斯王国的正装服饰,眉宇间依旧带着那股温和却不容轻慢的威严。
艾菲斯端起酒杯,主动穿过人群,来到雷文副会长身侧,微微躬身致意:“奥尔德林副会长,感谢您的特批我使用藏书馆的阅读权限,这段时间的学习,全靠这份便利。”
“哦?”雷文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我记得你,鲁尔斯来的法师,艾菲斯。”他举杯轻碰,语气从容,“近来在总部可还适应?”
艾菲斯神色恭敬,声音诚恳:“一切顺利,多亏了您的关照。若非您当日的慷慨,我恐怕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雷文略一点头,目光中透出几分赞许。他稍稍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不必拘束。你在鲁尔斯能脱颖而出,来到总部又如此勤勉,我很看好。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安排。”
这话看似寻常,实则分量极重,在协会总部,资源向来紧俏,即便是四阶法师,也需层层审批。但艾菲斯心中也明白,这番话只是上位者惯常的客套,并非真要他事事相求,自己虽蒙关照,却也不可因此失了分寸、得寸进尺。
艾菲斯郑重道:“副会长厚爱,艾菲斯铭记于心,目前所学尚在消化之中,我已很是满足,暂无额外请求。”
雷文笑了笑,目光深远如夜:“年轻人有理想,愿意学习,是好事。”
两人碰杯,清脆一声轻响,似有深意。
周围宾客往来如织,不断有法师、执事乃至协会的官员上前向雷文副会长敬酒致意。不过片刻,艾菲斯便被涌来的人潮自然地隔开,悄然退至一旁。
艾菲斯从雷文副会长身边悄然退下,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很快在大厅边缘找到了波特尔——他正被几位衣着华美的年轻女性簇拥着,谈笑风生,举止从容,时不时引得众人轻笑连连。
见艾菲斯走近,波特尔立刻朝他扬起一抹熟稔的笑容,略带调侃地正要打招呼,忽然神色一凝,目光越过艾菲斯肩头,直直望向入口处。几乎在同一瞬,整个大厅的声浪诡异地低了下去。
先是靠近门边的几位执事停下交谈,接着是两边长桌旁的高阶法师缓缓转头,一种无声的涟漪从门口扩散开来,继而化作细碎的窃窃私语,如风掠过麦田。
艾菲斯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
一位年轻女子正缓步走入厅中。
她身着淡紫色协会制式法师袍,这是四阶法师的标准色,没有任何贵族纹章或装饰性缀物,法袍的袖纹为蓝色,她一头柔顺的蓝发如深海微澜,仅用一根素净的青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不经意地垂落颊边,衬得肌肤愈发清冷似雪;一双翠绿色的眼眸澄澈而沉静。
她步伐不疾不徐,姿态从容,既无初入上流场合的局促,也无刻意张扬的傲慢。
“那是……拉缇丝·卡波菲娜?”有人压低声音。
“全元素亲和的那个平民天才?”
“连会长都亲自收为弟子的那个?”
波特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手中的酒杯都忘了放下。“天啊……”他喃喃道,“传闻协会中的天才,就是她啊。”
艾菲斯瞥他一眼,语气平静:“你不是正和克莱斯特子爵的女儿打得火热?怎么对她感兴趣了?”
“那不一样。”波特尔立刻反驳,眼中闪烁着猎手般的兴奋,“埃莉诺是温室里精心培育的玫瑰,娇艳、芬芳,但这位……”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是协会会长破格收的弟子,据传还是百年难遇的全属性亲和,且听说属性亲和都不低。”
艾菲斯心头猛然一震——眼前这位名为拉缇丝的女子,天赋之卓绝,几近传奇,仿佛是一个活生生行走于世的传说,足以令整个魔法界为之侧目。
波特尔微微侧身,压低嗓音,只让艾菲斯一人听见:
“据传,她出身寒微,生在边境一个无名村落,米尔斯并不像鲁尔斯会给每个适龄人免费检测天赋觉醒和元素亲和。只有贵族子弟或自行支付一定费用,才有资格进行检测。所以她从小到大,一直被当成普通人。
后来,她所在的领地卷入一场地方贵族间的血腥争斗。战火蔓延,村庄被焚,父母死于乱军之中。她侥幸逃出,孤身流浪,几经辗转,才被一支叫‘灰鸦之翼’的冒险者小队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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