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立关税?哈里森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吗?”楚礼皱了皱眉,缅北就不是缅甸。是独立国家,要是你们承认缅北为独立国家,我们随时欢迎设立关税。但现在空口白牙,就想在缅北地区单独设立关税“您不觉得可笑吗?就算是设立关税,至少也要承认我们缅北地区为独立的,自主的,民主的地方政权,双方才有可能设立贸易关税。否则就属于无稽之谈。—这是我们的底线。”
“至于治外法权,”杨正财终于开口,手里的翡翠珠子转得慢了些,“曼德勒去年有个案子:英国商人打死了一个华人雇工,英国领事判他‘过失杀人’,只罚了五十英镑。如果今天还谈单独审判,那我们的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连命都保不住,谈自治还有什么意义?”
楚风则把一张纸拍在桌上,上面是自卫军的兵力统计:“1万人不够守果敢的城门,更别说曼德勒北部和掸邦的以及整个缅北。最少20万人,大英帝国必须提供给我们军费,毕竟我们是为大英帝国组建的军队,军费给我们后我们自行开支,武器我们自己购买,不用英国管——你们连自己的坦克都修不好,还有闲心检查我们的武器?”
哈里森的脸又沉了下去:“楚峰先生,请注意你的语气!大英帝国的军事工业,不是你们的小作坊能比的!”
“小作坊?”楚峰笑了,“噶弄山山口,你们的马克IV坦克被我们的反坦克步枪打穿时,怎么没说你们的工业厉害?”
双方再次吵得不可开交,从关税收取、到收取的比例、到收取后的用途。吵到法官人数,从军队编制吵到边界划定,声音越来越大,连酒店的服务员都不敢进来添水。最后,哈里森气得把钢笔扔在桌上:“我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谈判对手!”
楚礼却突然放缓了语气:“哈里森先生,我们不是不讲理,只是要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关税我们允许是开设,按照国际惯例,以最惠国的关税收取分之10.5。开设收取后要比例分成,关税分成,我们可以接受50%,但这50%必须用于缅甸的教育和医疗;治外法权,双方各出三名法官,共同审判,判决权平等;军队编制,10万人,武器自行解决,军饷自筹,只称‘自卫军’,不主动进攻英军。”
哈里森沉默了——这个条件,比他预期的让步要多,但核心利益仍在缅北手里。他掏出怀表看了看,表盘上的指针在“12”上晃了晃,像是在催促他做决定。最终,他叹了口气:“我需要向伦敦请示。”
接下来的十天,成了谈判最艰难的拉锯期。伦敦的电报往返不断,哈里森每天都要关在房间里打电话,声音时而激动,时而疲惫。缅北代表团则按兵不动,楚礼每天去工厂看生产,楚风去军营和士兵聊天,杨金秀则带着人去腊戌的学校给孩子们送书本——他们知道,时间站在自己这边。
英国方面也没闲着。布朗派了三艘巡洋舰停靠在仰光港,让媒体报道“英军增援缅甸”;殖民当局还煽动曼德勒的缅族激进分子,围攻楚氏工厂的曼德勒分厂,虽然被自卫军的宪兵部队制止,但也让谈判多了几分紧张。
楚阳的回应更直接。楚平带领苍狼师,在曼德勒北部举行军事演习,坦克的履带碾过荒原,火炮的轰鸣声传到几十公里外,吓得殖民当局赶紧加固了曼德勒的城防。
11月14日,哈里森终于松了口。他坐在红木桌后,眼底的疲惫藏不住:“关税分成50%,可以部分用于缅甸公共设施;治外法权,双方各三名法官,共同判决;军队编制6万人,武器自行解决,英军不进入自治区。但边界必须以1910年的殖民地图为准,而且自治区的名字,必须加上‘少数民族’——‘缅甸北方少数民族自治区’。”
“边界不能按1910年的地图,”楚峰立刻反驳,“1910年,曼德勒北部还是荒地,现在我们在那里建了工厂,住了租户,按实际控制范围划界,这是最公平的。”
“名字可以叫‘缅甸北方少数民族自治区’,但边界必须按实控区。”楚礼补充道,“作为让步,我们可以把曼德勒北部的一块荒地划给英国,作为你们的‘贸易中转站’。”
哈里森犹豫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他知道,再争下去,伦敦不会同意,而且那块荒地本就无人居住,给了也无妨。
接下来的二十天,双方围绕细节展开了更琐碎的拉锯:关税的具体征收日期、法官的任命流程、自卫军的军服样式、贸易中转站的租金金额……有时,会因为“协议中‘不得干涉’的‘干涉’一词如何定义”而争论一上午;有时,会因为自卫军的军旗能否绣“缅北”二字而僵持半天。楚礼和哈里森的嗓子都哑了,每天谈判结束,两人都要喝掉一壶蜂蜜水,却依旧在第二天准时坐在红木桌两端,继续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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