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的纽约港,晨雾如浓稠的牛乳,将码头的轮廓晕染得模糊不清。蒸汽轮船的汽笛声穿透雾霭,带着沉闷的震颤,在海平面上回荡。码头工人赤着黝黑的臂膀,将一捆捆锈迹斑斑的废旧钢铁扛上货轮,铁屑在晨光中簌簌掉落,那些曾支撑美国工业繁荣的“钢铁骸骨”,此刻正被绳索牢牢固定在货舱内。
货轮的船舷上,“楚记货栈”的黑色字样格外醒目。这些废钢将通过楚记专属的远洋航线,跨越太平洋,源源不断运往兴南。没有人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跨国贸易背后,藏着一场由楚阳亲自部署的“铁源暗战”,而此刻,这场战争已在大洋之上悄然拉开序幕。
仰城军委会,楚阳站在巨大的世界地图前,目光注视着“日本驻美采购点”的红色记号,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一颗颗潜伏的毒瘤,遍布美国东西海岸的各大港口。“1500万美元,这是底线,而且必须盯着日本人的采购清单抢。”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办公桌上《日本资源报告》,上面的数据分析触目惊心:1932年,日本工业用钢年产量仅450万吨,其中30%依赖进口,而美国是其最大的废钢供应国——日本每年从美国购入的废钢,占其进口总量的60%。这些废钢经日本钢厂重炼后,大部分流入军工领域,化作炮弹、军舰的核心原料,最终将枪口对准华人。
“按1932年国际废钢均价每吨12美元计算,1500万美元可购入125万吨废钢。”一旁的参谋官拿着计算尺,语气凝重地补充,“这一数量,相当于日本当年从美国废钢进口量的80%。”
楚阳的目光在地图上的“东京”二字上停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我们多抢一吨,日本人就少一吨炼钢的原料,将来战场上就少一枚射向华人的炮弹。”他将一份沉甸甸的指令,同时递交给外联部部长陈默,“外联部打通美国政界渠道,拿到采购优先权;实业部搭建炼钢厂,消化这些废钢;楚记货栈保障运输——三个月内,我要看到第一批废钢运抵兴南。”
指令下达,各部门迅速行动。陈默带着翻译直奔华盛顿,楚礼组织工程师勘测炼钢厂选址,楚记货栈负责人周凯则坐镇纽约,主攻废钢采购市场。一场横跨大洋的钢铁争夺战,就此打响。
纽约的废钢交易市场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机油的混合气味。周凯坐在洛克利的办公室里,对面的美国最大废钢商正摩挲着手中的雪茄,眼神闪烁。门外,日本三井物产的代表森田一郎正焦急地踱步,他带着500万美元的预算,本计划拿下洛克利今年30%的废钢份额,却没想到被楚记货栈半路截胡。
“洛克利先生,150美元/吨,我们包下你全年所有废钢产出。”周凯直接抛出重磅条件,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底气。这一价格,比日本给出的报价高出10%,足以让任何商人动心。
洛克利夹着雪茄的手指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周凯立刻补充:“不仅如此,楚记货栈将预付50%货款,现金结算;且所有运输由我们自行负责,你无需承担任何风险。”
就在洛克利心动之际,华盛顿的外联部办公室里,陈默正与美国商务部官员谈笑风生。他将兴南炼钢厂的建设规划图摊在桌上,图纸上的厂房布局、设备参数详尽清晰:“兴南购入废钢,是为了发展本土工业,解决民生就业。你看,这两座炼钢厂投产后,能带动上万人就业。”
说着,陈默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暗示:“若合作顺利,兴南后续可增加对美国机械的进口订单,汽车生产线、纺织机械,我们都有需求。”
一边是高价预付的商业诱惑,一边是潜在的长期贸易回报,美国废钢商与政府迅速倒向兴南。当森田一郎再次冲进洛克利的办公室时,只得到一句冰冷的答复:“抱歉,今年的货已被楚记包圆了。”
森田一郎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短短三个月,楚记货栈就与美国12家大型废钢商签订独家采购协议,1932年的125万吨废钢采购额度,已完成70%。而日本在美废钢采购量骤降,被迫转向价格更高的欧洲市场,采购成本硬生生增加了25%。
与此同时,兴南的炼钢厂建设也在紧锣密鼓推进。实港城的炼钢厂工地上,机器轰鸣,尘土飞扬。美国工程师穿着工装,手把手指导兴南工人安装炼钢炉,这座占地百亩的工厂,采用美国最新的电弧炉技术,预计投产后每月可将2万吨废钢炼成优质钢材。
楚阳在视察炼钢厂时,站在尚未完工的炼钢炉前,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语气坚定:“这些废钢,既要断日本的原料,也要补我们的工业短板。”炼出的钢材,一部分将用于兴南的铁路、桥梁建设,让交通网络贯通全境;一部分将用于生产农机、农具,支援农业发展,让百姓吃饱饭;还有少量将用于军工领域,打造枪炮弹药,增强兴南的国防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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