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主任，我这次来，是带着南洋三百万华人的期盼。”陈嘉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摩挲着杯壁，“日军在华国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华国的惨状，更是让南洋华人夜不能寐。现在，日军已经开始在南洋动手了——槟城的‘中华总商会’上个月被日军以‘涉嫌资助抗日’为由查抄，会长林老先生被抓进宪兵队，至今生死未卜；泗水的华人橡胶园，被日军强行‘租借’，园主反抗，就被当场枪杀；就连新加坡的唐人街，日军的巡逻队也开始频繁出现，动辄搜查商铺，殴打华人。”
说到这里，陈嘉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从皮箱里拿出一叠照片，推到楚阳面前——照片上，槟城中华总商会的大门被砸得稀烂，地上躺着被打死的华人；泗水的橡胶园里，华人园主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日军士兵正用刺刀挑着他的衣服狞笑；新加坡唐人街的街道上，华人商铺的招牌被砸毁，几个日军士兵正拖拽着一名华人妇女。
楚阳拿起照片，一张一张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场景，和他记忆中日军在华国的暴行如出一辙。他将照片放下，目光变得凝重：“陈先生，兴南与南洋华人血脉相连，你们的苦难，就是我们的苦难。但要对抗日军，不能只靠一时的愤怒，更不能靠零散的反抗——那样只会让更多的华人白白牺牲。我们必须有一个长远的、系统的计划。”
陈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知道，楚阳既然这么说，必然是已经有了方案。“楚主任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只要能保护南洋华人，我们南洋华人商会愿意全力配合。”
“我有三个层面的考虑，你听听是否可行。”楚阳伸出手指，缓缓说道。
“第一，从战场现实来看，日军现在的主力都被牵制在华国战场，南洋的兵力相对薄弱——据我们统调局的情报，日军在南洋的驻军不过三万余人，而且分散在各个殖民地，缺乏重型武器。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在南洋埋下‘火种’，先秘密组织华人武装，等日军南下时，这些武装就能在敌后开展游击战，牵制日军的兵力，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第二，从华人根基来看，南洋华人虽然多，但长期处于殖民统治之下，缺乏组织纪律，更没有实战经验。就算我们给他们送再多武器，没有经过训练的战士，也打不过装备精良的日军。所以，我们必须建立一套‘选拔-训练-实战’的体系——南洋华人每年选派2000名青年来兴南陆军军官学校受训，学习战术、通讯、侦察等技能；毕业后，一部分人直接回南洋组织武装，另一部分人编入兴南国防军的轮战部队，去华国战场历练，在实战中积累经验。只有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才能真正成长为能打仗的战士。”
“第三，从战后格局来看，这场战争迟早会结束，但战后的世界，必然是弱肉强食。欧美列强不会轻易放弃在南洋的殖民地，日军如果战败，南洋可能会被英美荷等国重新瓜分。如果南洋华人没有自己的武装和政权，就算躲过了日军的屠刀，也难逃被殖民的命运。所以，我们要提前规划——兴南帮你们在南洋建立多个华人自治政府，待战争结束后，以这些自治政府为基础，校仿大英联邦成立‘南洋联邦共同体’，但兴南必须作为共同体的核心成员，负责部分驻军，且日后共同体意识形态和国际形势上必须和兴南政府保持一致，各自治政府享有高度自治权，这些需要写入立国宪章。这样一来，南洋华人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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