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石县,薄雾还未散尽。
赵灵儿和阿影早早来到县衙门口。
门口已经聚了十几个人,都是拿着参观券来的。
“诸位,都到齐了吗?”
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走出来,手里拿着册子。
“到齐了。”
“那好,在下姓张,是青石县的文书。今日由我带诸位参观。”
张文书清点了人数,带着众人往外走。
第一站是民心大堤。
赵灵儿站在堤下,仰头看着这座高达两丈的大堤。
“这大堤用的是水泥,能保百年不坏。”张文书拍了拍堤身,“去年黄河发大水,周边几个县都淹了,唯独青石县安然无恙。”
人群里有人问:“真能保百年?”
“苏县令立下的字据。”张文书指着堤上的石碑,“若百年内出问题,苏家世代负责维修。”
赵灵儿走近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最后一行是苏云的签名和手印。
她心里一震。
这人,是真敢担责任。
第二站是水泥厂。
厂房很大,里面机器轰鸣。
“这是水力研磨机。”张文书指着一台巨大的机器,“用水力带动石磨,一天能磨出五千斤水泥。”
赵灵儿看着那台机器,水轮转动,带动齿轮,齿轮再带动石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这是谁设计的?”
“苏县令。”张文书说,“他还设计了很多东西,都在工坊里。”
第三站是安置房。
一排排三层楼房整齐排列。
“这些房子都是给流民住的。”张文书推开一扇门,“每户三十平米,有床有桌,还有独立的厕所。”
赵灵儿走进去看了看。
房间虽小,但很干净。
窗户是透明的玻璃,阳光洒进来,很亮堂。
“流民住这里不要钱?”
“前三个月免费。”张文书说,“三个月后,每月交五十文租金。不过只要在青石县干活,这点钱很容易挣。”
人群里有人感叹:“这比我家的房子都好。”
赵灵儿没说话。
她想起宫里那些流民的传闻。
说他们被强征,被压榨。
可眼前这些,哪里像被压榨的样子?
第四站是县学。
一座两层的楼房,门口挂着“青石县学”的牌匾。
“这是苏县令办的学堂。”张文书说,“不收学费,只要是青石县的孩子,都能来读书。”
赵灵儿走进去。
教室里坐着几十个孩子,正在上课。
先生在讲台上讲着《千字文》。
孩子们听得很认真。
“除了读书,还教什么?”
“还教算术,教工匠技艺。”张文书说,“苏县令说了,读书固然重要,但也要学点实用的本事。”
赵灵儿站在窗外,看着那些孩子。
他们的眼睛很亮。
那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睛。
参观结束时,已经是午后。
张文书带着众人回到县衙。
“诸位,今日参观到此结束。若还有疑问,可以随时来县衙询问。”
人群散去。
赵灵儿站在县衙门口,久久没有动。
“郡主,您怎么了?”阿影问。
“我在想……”赵灵儿转过身,“外面传的那些,到底是真是假。”
“属下觉得,眼见为实。”
“对。”赵灵儿点头,“眼见为实。”
她看着县衙那座五层高的楼。
苏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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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范府。
书房里堆满了奏报。
都是各地关于水患的。
范仲淹坐在书桌前,一份份翻看。
“河南府,黄河决口,淹没良田三万亩……”
“京兆府,渭河泛滥,百姓流离失所……”
“江宁府,长江水涨,堤坝告急……”
他放下奏报,揉了揉眉心。
年年水患,年年如此。
朝廷拨款修堤,可钱到了地方,层层克扣,最后能用在堤上的,十不存一。
“老爷,吴先生来了。”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让他进来。”
吴先生是范仲淹的门生,在户部任职。
“老师。”吴先生行礼。
“坐。”范仲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最近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你怎么看?”
“您是说青石县的事?”
“对。”
吴先生沉默了片刻。
“学生以为,传闻多有夸大。”
“哦?”范仲淹抬头,“说说看。”
“学生托人打听过。”吴先生说,“青石县确实修了大堤,也确实盖了不少房子。但说苏县令是妖怪,这就太离谱了。”
“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学生不敢妄言。”吴先生摇头,“不过从他做的事来看,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范仲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说得对。”他放下茶杯,“有本事的人,总会招人嫉妒。”
“老师的意思是……”
“京城里这些传闻,不是无缘无故的。”范仲淹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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