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寿带着李清照来到朱贵酒店,让朱贵备下两匹马。
朱贵问:“寨主,可要在此处吃些酒食?我让几个弟兄跟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郑天寿摆摆手,笑着说:“我们到郓城县再吃,郑某偷得浮生半日闲,自己逛逛,朱兄弟自去忙活便是。”
朱贵闻言告退。
李清照会骑马,但上马略显吃力,郑天寿小心将她扶了上去。
两人一路向北走,路遇大片掘过的水田,散落着许多秸秆。
北宋没有化肥,土地肥力有限,冬天休耕以养肥力。
李清照惊叹:“这里好多水田,真不知种满粳稻,秋天一片金黄时会是什么样子?”
郑天寿笑了笑:“等明年秋熟,我再陪你来看!”
“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水田附近有一片民居,道路从村中穿过。
两人驰入村中,只见前方有一伙持枪拽棒的皂隶,正与村里百姓争吵。
其中一人操着公鸭嗓斥责百姓:“大胆刁民,这不是郓城县的命令,而是朝廷的政策,尔等竟敢抗命?”
一个庄稼汉手里握着锄头,有些色厉内荏:“朝廷又怎样,要夺俺们的田,俺们也决不答应!”
“朱都头,这伙刁民以下犯上,对朝廷不敬,你还不将他们绑了?”
公鸭嗓旁边,站着一个面如重枣的武官,脸上颇有难色:“押班,这些百姓世代耕居此处,怎能把他们的田地说成是朝廷的‘公田’,未免太不公道。”
那押班面带冷笑:“这几户人家拿不出田契,按我大宋律法,当然是朝廷的公田,以前不追究也就罢了,现今杨太傅秉持圣命,清产核资,你区区一县都头,难道要抗法?”
朱仝被扣了一顶大帽,如鲠在喉,最后不得不妥协:“唉,诸位乡民,既是朝廷法令,朱某难以违抗,尔等速速离去吧,否则朱某只能动手了。”
在场有七八名村汉,紧了紧手中的锄头。
“都头,没了这些田,俺们来年吃什么?俺们死也不退!”
若是平时,朱仝绝不会把事情做绝,然而今天朝廷派来的宦官就在一旁,朱仝不敢违命。
“来人!与我将这伙人拿了,解送县衙听候知县大人发落!”
二十来个皂隶压上前来。
一个村汉喊道:“弟兄们,与这伙狗官拼了!”
两边开始械斗。
衙门来的皂隶其实没多少本事,与村汉们势均力敌。
朱仝见状挥舞手中朴刀,须臾之间,便把几个村汉打翻在地。
剩下的人心生畏惧,后退了几步。
“把打翻的人给我绑起来!”
这些乡民模样凄惨,有几人甚至负了伤。
就在此时,郑天寿和李清照骑马路过,不由好奇张望了几眼。
一个皂隶大喝:“看什么看!官府执法,速速离去,不可观望!”
被一个皂隶吆五喝六,郑天寿脸色一沉:“你们是官府的人?我看倒像是哪里来的强盗!”
“大胆,竟敢这么说话!”
那公鸭嗓脸上露出怒色,翘起兰花指,指着郑天寿:“此人语出不敬,将他一并抓起来问罪!”
几个皂隶为了巴结宦官,持棒冲上前来。
李清照没想到,郑天寿脾气暴躁,从旁路过都能惹出是非来。
这倒是不争的事实,郑天寿与梁山好汉待久了,脾气越来越直率,快意恩仇!
郑天寿一跃下马,避开来犯兵器,随后轻而易举将几名皂隶打翻在地。
这些人都是恶吏,郑天寿有心惩戒,下脚不轻,个个伤筋动骨,爬不起来。
朱仝瞳孔一缩,舍了几个庄稼汉,握着朴刀朝他砍来。
郑天寿见他朴刀来势凶猛,而且很有章法,不敢马虎。
脚尖勾起一条水火棍,握在手中,将朱仝的朴刀隔开。
倏忽之间,两人交手三五回合,朱仝全面落入下风,不由大惊失色:“兀那郎君,你是什么人?”
朱仝是本县都头,相当于公安局的大队长(局长是县尉),而且是集刑警、交警、治安等于一身,经常外出巡逻。
郓城县何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看郑天寿来的方向,心里忽然有几分猜测,难道是梁山泊的水贼?
“我是梁山郑天寿!尔等昏官污吏,盘剥百姓,今天撞在我的手里,正好替天行道!”
自从打破两个州府,宰了两任太守,郑天寿变得横行无忌,根本不怕泄露身份。
难道在梁山边缘,还怕一个小小郓城县的都头?
众皂隶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梁山寨主,快抓了他去州府请赏!”
“你不要命了,没看见朱都头都不是他对手?”
众皂隶看向自家都头,只见他招式露了破绽,大腿实实在在挨了郑天寿一棍子,疼得直咧嘴,有些站不住脚。
郑天寿瞧他面如重枣,颔下一部长髯,与关公有几分相像,问道:“你可是朱仝?”
朱仝以刀拄地,勉强没有摔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正是朱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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