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或者…毁灭…”
古老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刻刀，将这两个选项深深凿入玉髓劫龙的魂火核心。没有威胁的咆哮，没有诱惑的低语，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绝对平静，而这平静之下，隐藏着足以碾碎星辰的力量与意志。
合作？与这被归墟之眼亲手封印的第一任看守？一个能悄无声息窃取能量、洞悉它所有秘密的恐怖存在？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被归墟之眼察觉，形神俱灭将是最好的结局。
毁灭？拒绝的后果不言而喻。对方既然能将它最致命的秘密摊开，自然也有手段将其瞬间公之于众。届时，甚至无需归墟之眼动手，那些被它栽赃、被它窃取能量的囚徒们的怒火，就足以将它撕成碎片。
两条路，似乎都通向深渊。
劫龙庞大的龙躯凝固在禁区之外的黑暗中，冰冷的渊瞳倒映着前方那无数根如同太古山峦般沉重的暗金锁链。时间仿佛停滞，唯有龙魂深处那缕混沌劫炎在疯狂燃烧，对抗着这足以令万物崩溃的抉择压力。
双重意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推演。
叶轩的不灭劫意在咆哮，抗拒任何形式的屈服与束缚，宁可玉石俱焚。
苏雨菲的守护法则则在冰冷计算，权衡着每一种选择的生存概率与未来变数。
守护烙印沉默着，传递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仿佛也对这超乎想象的局面失去了指引。
最终，所有的推演都指向同一个冰冷的事实——拒绝，即刻毁灭。合作，尚有一线生机，甚至…一丝利用这恐怖存在摆脱“渊瞳之缚”的…渺茫可能。
生与死之间，其实并无选择。
劫龙那覆盖着玉髓劫鳞的胸膛微微起伏，一个混合了极致不甘与冰冷决断的意念，缓缓传递而出：
“合作…内容？”
那古老的意念似乎早已料到它的选择，没有丝毫意外，直接回应，如同早已拟好的契约：
“一：吾…需…要…你…胸…前…那…块…碎…片…与…‘它’…产…生…的…共…鸣…之…力…”
“每…日…引…导…一…缕…至…此…禁…区…”
“二：在…权…限…范…围…内…为…吾…窃…取…指…定…属…性…的…渊…核…或…能…量…”
“三：必…要…时…执…行…吾…之…指…令…打…破…某…些…次…要…封…印…”
条件苛刻！尤其是第三条，几乎等同于直接背叛归墟之眼！
“报酬。” 劫龙冰冷的意念毫无波动，直接追问价码。
“一：吾…可…指…点…你…如…何…更…安…全…地…窃…取…与…消…化…力…量…避…开…监…控…”
“二：吾…知…晓…‘渊…瞳…之…缚’…的…部…分…弱…点…与…规…律…”
“三：未…来…若…有…机…会…吾…可…助…你…摆…脱…此…地…”
空口承诺？劫龙心中冷笑。但这些报酬，确实精准地戳中了它最迫切的需求——力量、自由、以及挣脱束缚的方法。
“如何…保证…契约…执行？” 劫龙再次发问，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与这等存在合作，任何誓言都如同虚设。
那古老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权衡。
旋即，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凝练的…与那七彩结晶同源、却更加古老深邃的…净化生机气息…夹杂着一丝无比复杂的、由无数细小符文构成的…法则契约…缓缓…从禁区深处…流淌而出…悬浮在劫龙面前。
“以…此…‘净…墟…之…契’…为…证…”
“契约…成…立…期…间…”
“吾…若…违…背…承…诺…或…试…图…直…接…伤…害…于…你…”
“此…契…约…之…力…将…反…噬…吾…之…本…源…”
“同…理…”
“若…你…违…约…”
“契…约…亦…将…焚…毁…你…的…魂…火…”
那团散发着微弱七彩光泽的法则契约缓缓旋转，内部结构精密复杂到令人窒息，其蕴含的法则层级之高，远超劫龙目前的理解。但它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契约中蕴含的约束力是真实不虚的，对双方都有着绝对的制约。
这或许是对方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劫龙不再犹豫。利爪抬起，逼出一滴晶莹剔透、蕴含着它本源魂火与混沌源力的精血，缓缓滴落在那“净墟之契”之上。
嗤！
精血融入契约，七彩光芒微微一涨，旋即内敛。契约化作两道流光，一道射入禁区深处，一道瞬间没入劫龙胸前源碑，消失不见。
一种无形的、沉重冰冷的联系，在劫龙与那禁区存在之间建立起来。
契约…成立！
“很…好…” 那古老的意念似乎缓和了一丝，“现…在…付…出…你…的…第…一…份…‘诚…意’…”
“引…导…你…源…碑…的…共…鸣…之…力…过…来…”
劫龙心神一凛。这就开始了？
它不敢怠慢，集中精神，沟通胸前源碑核心那点灰芒，小心翼翼地…试图引动其中与那“异烬”、与这“净墟之契”隐隐产生共鸣的那丝奇异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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