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沿岸的硝烟终于散去,残阳如血,将江面染成一片猩红。
新一军的士兵们举着步枪,在焦黑的阵地上欢呼跳跃,不少人激动得互相拥抱,泪水混着脸上的烟尘滚落,在冻得通红的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
历经数日血战,他们终于彻底攻克了这片被日军盘踞十四年的土地,红旗插上了黑龙江沿岸最后一座日军碉堡,猎猎作响的旗帜下,是层层叠叠的日军尸体和残破的太阳旗。
吴邪站在曾经的日军司令部废墟上,脚下的木地板早已被炮火炸得粉碎,露出下面冻硬的黑土。
参谋递过来的战报上,“黑龙江全境光复”几个字格外醒目,旁边标注着日军的残余兵力:二十万出头,且多为伤兵和溃散的伪军,正沿着松花江向华中方向仓皇逃窜。
“十四年了……”吴邪轻声呢喃,指尖拂过墙壁上残留的“大东亚共荣”标语,指甲刮过那些刺目的文字,带下几片焦黑的墙皮。
东北的重工业基地、粮仓、矿藏……日军视若珍宝的地盘,终究还是回到了中国人手中。
士兵们在清理战场时,从日军仓库里搜出了大量文件和地图,上面详细标注着东北的资源分布和军事部署——从鞍山的钢铁厂到抚顺的煤矿,从大豆产区到兵工厂位置,密密麻麻的标记印证着日军长期盘踞的野心。
一个老兵捧着标有自己家乡的地图,突然老泪纵横:“俺们村的地,小鬼子都标得清清楚楚……”
而此时的东京军部,气氛压抑得像口密不透风的棺材。
木质长桌旁,日军高层们个个脸色铁青,军帽被随意扔在桌上,有的将领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有的低头盯着战报,眉头拧成死结。
首相东条英机的手指在桌面上反复敲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
“东北……就这么丢了?”一个白发将领颤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他们前前后后往东北调集了一百三十万兵力,从关东军精锐到补充兵,从坦克集群到海军舰队,却被吴邪的新一军一点点蚕食,如今只剩二十万残兵,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作战参谋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关东军司令部来电,请求立即撤退至华中,否则将全军覆没……他们说,新一军的推进速度太快,重炮和装甲部队配合默契,根本无法阻挡。”
“八嘎!”东条英机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茶水溅出,在战报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那是我们经营了十四年的东北!是帝国的生命线!重工业、粮食、矿藏……就这么拱手让人?”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寒风呜咽着穿过窗棂,像亡魂的哀嚎。
他们都清楚,东南亚的部队被死死拖住,国内征兵都要抓未成年人,根本抽不出兵力支援东北。
所谓的“生命线”,如今成了甩不掉的包袱。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将领突然开口,声音阴冷得像蛇:“既然带不走,也不能留给支那人。”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狠毒的光,“启动‘玉碎计划’——让关东军暂时撤离,在松江、合江部署毒气弹,十几万枚,足够让整个东北变成无人区,让新一军彻底消失!”
“毒气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那是违反国际公约的……
“公约?”眼镜将领冷笑,“等帝国战败,谁还会跟我们讲公约?要么守住东北,要么毁掉它!让支那人就算收复了土地,也只能得到一片废墟!”
东条英机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就这么办。让关东军秘密撤离,集结所有船只和军舰掩护,务必在撤离前完成毒气弹部署,告诉他们,这是帝国最后的希望。”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日军高层反复推演计划,从毒气弹的运输路线到撤离时间,从如何掩盖意图到后续佯攻牵制,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会议室里的灯光彻夜未熄,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
而在东北的松江岸边,一场诡异的撤离正在进行。
新一军的侦察机一次次掠过江面,飞行员们透过机舱看到,日军调集了大量船只——从运输舰到渔船,甚至还有改装的货轮,密密麻麻地停在江面上,士兵们正源源不断地登船,军舰在周围警戒,炮口却始终没有对准新一军阵地。
“报告军长,日军好像在全面撤离!”沈玉薇的副手周大勇忍着伤痛,将侦察机拍下的照片送到指挥部,照片上,日军的营地正在拆除,物资被疯狂搬上船,连重型武器都被推入江中,仿佛急于逃离这片土地。
吴邪盯着照片,眉头越皱越紧。日军经营东北十四年,怎么可能甘心轻易放弃?尤其是黑龙江和合江流域,那里有他们最重要的兵工厂和仓库,就算撤退,也该炸毁设施、破坏资源,而不是这样仓促逃窜。
“不对劲。”吴邪指尖点在照片上的军舰位置,他们的军舰没有掩护撤退队形,反而在松江下游集结,像是在看守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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