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的吼声,带着红烧肉的余威和酒精没上头就先上了脑的兴奋,在后山营地里回荡。
他一手抓着何雨柱,一手抓着王根生,活像个刚从地里刨出两颗稀世人参的地主老财,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烂开的菊花。
“人人都是神枪手!三百米外取鬼子狗命!”
这口号喊得山响,听得周围的战士们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人手一杆校准过的神枪,去把阳泉县城给端了。
王根生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看着何雨柱,眼神里的崇拜已经变成了狂热,只要何雨柱点个头,让他现在就去把那三百五十米外的麻雀窝给捅了,他都敢去。
然而,被寄予厚望的何雨柱,却给这锅滚烫的鸡血,浇了一瓢凉水。
“团长,教不了。”他摇了摇头,表情跟刚才说“皂角不够,影响食欲”时一样认真。
“啥?”李云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全团七百多号人,再加上新兵,上千号人。”何雨柱掰着指头算,“人人都要学,我一个人,教到猴年马月去?再说了,这玩意儿也看天分。就跟做菜一样,有的人,你手把手教他,他做出来的菜还是不对味儿。有的人,看一遍就会。这叫悟性。”
他指了指王根生:“王大哥这样的,算是有悟性的,一点就通。可全团能有几个王大哥?”
这话说得实在,却也凉了半截人心。李云龙脸上的兴奋劲儿,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下去。他知道何雨柱说的是实话。神枪手要是能批量生产,那不叫神枪手,叫流水线上的罐头。
“那……那怎么办?”李云龙急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这手绝活,烂在肚子里,那比把粮食倒河里还浪费!”
“全团教,不现实。但可以先教一批尖子。”何雨柱看了一眼旁边已经从狂热变成紧张的王根生,“先把咱们团里枪法最好的那批人挑出来,组成一个‘狙击手班’,我来带。等他们学成了,再让他们去带别人。一传十,十传百,这不就快了?”
“狙击手班?”李云龙的眼睛又亮了,“好!这个法子好!就这么办!老赵!”
他扭头冲着赵刚喊:“你回头就跟各营连说,把枪法最好的兵都给老子调过来!成立独立团第一届‘神枪手特训班’!教官,就是何雨柱同志!”
赵刚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方案很稳妥。战争年代,培养骨干,再由骨干带动全员,是最有效率的模式。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李云龙雷厉风行,当天下午,从全团挑出来的三十个枪法最出色的老兵,就集合在了后山的一片空地上。
这些人,个个都是老兵油子,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过鬼子的血。他们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的伙夫,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怀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傲气。
他们都听说了上午何雨柱那惊天动地的一枪,但听说是听说,没亲眼见过,心里总归有点不服。
“都听好了!”李云龙清了清嗓子,指着何雨柱,声如洪钟,“从今天起,他,何雨柱同志,就是你们的总教官!他说的话,就是老子的命令!谁他娘的敢不听,给老子滚回炊事班喂猪去!”
“是!”三十个人齐声应道,声音却有些参差不齐。
李云龙交代完,就和赵刚一起,兴致勃勃地站在一旁,准备观摩这“神仙教学”的第一课。他已经想好了,何雨柱肯定会先露两手,把这群刺儿头给镇住,然后再讲解什么风速、距离的奥秘。
然而,何雨柱的第一道命令,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全体都有,把枪放下。”
战士们愣了一下,但还是依令行事,把手里的三八大盖整齐地靠在了一边。
“很好。”何雨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身后的炊事班长老王说,“老王,把东西拿上来。”
老王嘿咻嘿咻地抬过来一口大锅,锅里,是满满一锅……生米。
紧接着,他又发给每个人一双筷子,一个空碗。
三十个神枪手,人手一双筷子一个碗,围着一口大米锅,面面相觑,不知道教官这是要干什么。
“报告教官,这是……要开饭了吗?”一个胆大的兵忍不住问。
“开饭?”何雨柱笑了,“想吃饭,得先干活。今天的第一课,很简单。”
他伸出筷子,稳稳地从锅里夹起一粒米,放进碗里,整个过程,手腕纹丝不动。
“看见了?你们的任务,就是用筷子,把这锅里的米,一粒一粒地,夹到自己的碗里。什么时候碗满了,什么时候下课。”
“啊?”
整个训练场,一片哗然。
李云龙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柱子,你搞什么名堂?老子让他们来是学打枪杀鬼子的,不是来学绣花的!”
“团长,这就是在学打枪。”何雨柱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放屁!夹米跟打枪有个屁的关系!”李云龙急得直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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