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琰并未急着出手,他看着周芷若,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她冰冷的外表,直抵其内心深处的隐秘。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周掌门,本座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周芷若冷冷回应:“南宫教主有何指教?”
“我教金毛狮王谢逊,自回归光明顶后,一直闭关清修,不问世事。他视你如晚辈,更因你与张无忌的关系,对你信任有加。”南宫琰语气渐沉,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为何在前往武当山途中,你会与人合谋,暗中下毒,将他掳走,更施以重手,以至于他如今身陷囹圄,成为这所谓‘屠狮大会’的众矢之的?”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虽然之前已有猜测,但由南宫琰如此直白地质问出来,还是让人心惊。武当派众人,尤其是张无忌,更是紧紧盯住了周芷若。
周芷若心头剧震,没想到南宫琰竟如此直接地将矛头指向自己!但她早已不是那个遇事慌乱的小师妹,脸上瞬间布满被冤枉的愤怒与委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南宫琰!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周芷若行事,光明磊落!当日我与派中弟子同样中毒被掳,乃是受害者!你凭什么污蔑我谋害谢前辈?!就因为我峨眉派今日前来声讨谢逊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演技精湛,那副悲愤交加、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让台下不少不明真相之人心生疑虑。
南宫琰却不为所动,嘴角反而泛起一丝冰冷的讥诮:“光明磊落?好一个光明磊落!周掌门,那你可否解释一下,你身边这位宋青书,所使用的‘降龙十八掌’,从何而来?”
他不等周芷若回答,目光如电,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炸响,传遍整个广场:
“大家怕是不知这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吧,倚天剑、屠龙刀,乃郭靖黄蓉夫妇所铸,其中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刀剑互斫,可得旷世兵法《武穆遗书》与绝世武功秘籍!而秘籍之中,正记载着失传已久的‘降龙十八掌’精要,以及一门阴狠毒辣的爪功——‘九阴白骨爪’!”
“轰!”
这番话,比刚才那掌“亢龙有悔”造成的震动更大!倚天屠龙的秘密,在江湖高层中虽偶有流传,但从未被如此公开、如此确切地揭露出来!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秘闻震得头晕目眩!
南宫琰死死盯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周芷若,厉声质问:“如今,你峨眉派宋青书,公然使出了降龙十八掌!周芷若,你还要狡辩吗?!若非你取得刀剑中的秘籍,暗中修炼那邪门的九阴白骨爪,并以此暗算了毫无防备的谢狮王,还能有谁?!你处心积虑,谋害我明教法王,究竟意欲何为?!”
字字诛心!句句如刀!
周芷若被这连番质问逼得步步后退,脸上血色尽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更深的怨毒和疯狂所取代。她猛地抬头,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南宫琰!你说得冠冕堂皇!指责我谋害谢逊,指责我修炼邪功!那你呢?!”她伸手指着南宫琰,声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指控,“你方才使用的,不也是降龙十八掌吗?!而且威力远胜青书!照你的逻辑,难道就不能是你南宫教主,觊觎刀剑中的秘籍,暗中夺取,然后贼喊捉贼,将谋害属下的罪名,扣在我这个弱女子头上吗?!”
她这番反咬一口,不可谓不犀利,顿时又让台下众人陷入了迷惑之中。是啊,南宫琰也会降龙十八掌,而且更厉害!这又怎么解释?
南宫琰面对这颠倒黑白的指控,却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从容与不屑:“本座之武学,渊源岂是你能揣度?谢狮王回归光明顶,乃是一年多前之事。而本座这套掌法,早在数年之前,于武当山上,便已初露端倪,张真人、武当诸侠,乃至当时在场的各派高手,皆可作证!那时,谢狮王尚在海外冰火岛,与本座素未谋面,本座如何去‘谋害’他?又如何去取得那远在海外、由他保管的屠龙宝刀?”
他目光扫过武当派方向,宋远桥、俞莲舟等人虽心情复杂,但此事关乎事实,皆微微颔首,默认了南宫琰的说法。张无忌更是大声道:“不错!当年在武当山上,我便感受到南宫大哥掌法中蕴含的至阳至刚之力,与降龙十八掌的精义暗合!此事绝非虚假!”
周芷若见事实被戳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再辩驳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她猛地止住笑声,脸上所有的伪装彻底卸下,只剩下彻骨的冰寒与怨毒,周身开始弥漫出一股阴森邪异的气息,十指纤纤,指甲仿佛在瞬间变得幽暗锐利。
“南宫琰!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休想轻易脱身!你说我修炼九阴白骨爪?好!很好!”她声音嘶哑,充满了恨意,“那就让你亲自尝尝,这‘邪功’的滋味!看看你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嚣张!”
南宫琰看着她周身涌动的阴煞之气,以及那隐隐泛着乌光的指尖,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他知道,与这等心智已被力量和仇恨扭曲之人,再无道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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