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顾长渊当机立断,“官道不能走,山林虽苦,但相对安全。我们立刻弃马,徒步进山,绕过前面几个大的城镇和关卡再说。”
众人没有异议。黄金万两的悬赏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将马匹驱散,一行人带上必要的干粮、清水和药物,一头扎进了茂密而崎岖的山林之中。山路难行,尤其是对于受伤的顾长渊和并非习武出身的李晓晓而言,更是艰苦。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歇。
在山林中艰难跋涉了两日,干粮即将耗尽,顾长渊的伤势也因为得不到良好休息和药物治疗而开始低烧。他们不得不冒险,在第三天下午,选择了一处位于官道岔路口、看起来颇为简陋、客人不多的路边茶摊,打算稍作休整,补充些食物和清水,并打听一下前方的路况。
茶摊里只有寥寥几个行脚的货郎和农夫。李晓晓用一块粗布头巾包住了大半脸庞,顾长渊也拉低了斗笠,两人尽量低调地坐在角落,要了些粗茶和饼子。
赵铁鹰和两名手下则分散坐在不远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起初,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茶摊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收了钱便自顾自地忙活。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吃完离开时,一伙大约五六人、带着兵刃、形貌粗豪的汉子大大咧咧地走进了茶摊。他们身上带着一股草莽之气,目光扫视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他目光在茶摊内一扫,先是掠过赵铁鹰几人,并未过多停留,但当他的视线落到角落里的顾长渊和李晓晓身上时,尤其是注意到顾长渊即便坐着也能看出挺拔的身姿,以及他下意识护着左臂的动作时,刀疤汉子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柜台前,一边掏钱买酒,一边看似随意地与老板搭话:“老板,生意不错啊。最近这路上,可见过什么生面孔?尤其是一男一女,男的可能带伤……”
他的声音不高,但在这小小的茶摊里,却清晰地传入了顾长渊等人的耳中。
顾长渊和李晓晓心中同时一凛,暗道不好。
那老板似乎没多想,随口回道:“生面孔倒是不少,这南来北往的……诶,那边角落那两位,看着就挺面生……”他下意识地朝顾长渊他们的方向努了努嘴。
就是这一下!
那刀疤汉子眼中猛地爆出一团精光,他猛地转身,目光死死锁定顾长渊和李晓晓,尤其是仔细辨认着李晓晓虽然被头巾遮挡、但依旧能看出大致轮廓的侧脸。
下一刻,他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贪婪与残忍的笑容,猛地拔出腰间的鬼头刀,大吼一声:
“黄金万两!兄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拿下他们!”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几名江湖客也纷纷亮出兵刃,如同饿狼般扑了上来!
“保护夫人!”赵铁鹰反应极快,暴喝一声,与两名手下同时拔刀,迎了上去,瞬间与那几名江湖客战作一团,刀光剑影,桌椅板凳四处飞溅。
茶摊里的其他客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奔逃。
顾长渊一把将李晓晓拉到自己身后,“锵”地一声拔出断水剑,尽管左臂剧痛,高烧让他头脑有些昏沉,但常年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战斗本能让他瞬间进入了状态。他的剑法狠辣凌厉,每一剑都直取要害,试图尽快解决战斗。
然而,这伙江湖客显然并非庸手,尤其是那刀疤汉子,刀法沉猛,力量极大,显然是常年厮杀的亡命之徒。他们认定了顾长渊是首要目标,更是受伤之躯,大部分攻击都朝着他招呼过去。
“妈的,这小白脸受伤了还这么扎手!先废了他!”刀疤汉子狞笑着,一刀狠过一刀。
顾长渊左臂无法用力,格挡闪避间更是牵扯伤口,鲜血再次从包扎处渗出,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
一名江湖客瞅准机会,一刀劈向他的左肋空档!
眼看就要得手,一直躲在顾长渊身后的李晓晓眼中寒光一闪,她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看似普通的发簪猛地弹出,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寒星激射而出!
“噗!”一声轻响,那名江湖客持刀的手腕瞬间被刺穿,惨叫一声,钢刀“当啷”落地。
这正是李晓晓结合现代力学知识和古代机关术,秘密制作的保命暗器“流星刺”,威力不大,但胜在出其不意,速度极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江湖客一愣。
顾长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断水剑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刺入了因同伴受伤而微微分神的刀疤汉子的咽喉!
刀疤汉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嗬嗬两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首领毙命,剩下的几名江湖客顿时士气大挫。赵铁鹰等人趁机猛攻,很快便将剩余几人或杀或伤,解决了战斗。
茶摊内一片狼藉,血腥味弥漫。
“快走!”顾长渊强提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身体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刚才的激战,无疑加重了他的伤势。
李晓晓扶住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刀疤汉子兀自圆睁的、充满贪婪的双眼,心中一片冰冷。
这只是第一波。黄金万两的诱惑下,这样的袭击,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们的逃亡之路,从这一刻起,真正布满了荆棘与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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