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压低声音抱怨:
“妈的,这帮人,就是闻着腥味的苍蝇!咱们累死累活,倒像是给他们打工了!”
陈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投向厂房角落里用帆布盖着的、那几台尚未动用的旧机床轮廓,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必须找到一个更稳固的支点,既能扩大经营,将暗处的力量转化为明面的实力,
又能更好地规避风险,让那些“苍蝇”无处下嘴。
他想到了“饱了么”空间里那几台精度尚可、来自伊万渠道的机床,一个计划在心中渐渐清晰。
几天后,陈望再次来到了县里,走进了分管轻工业的王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的陈设依旧简单,但王主任的气色似乎比之前更红润了些。
合作社的成功,让他脸上有光,在县里说话也硬气了几分。
“王主任。”陈望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哎呀,陈望来了!快坐快坐!”
王主任热情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亲自给陈望倒了杯热水。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越看越是满意。
沉稳,干练,最重要的是,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合作社最近怎么样?听说又搞出新名堂了?”
王主任笑眯眯地问,手指习惯性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托您的福,还算顺利。”
陈望欠了欠身,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带着一种为国家分忧的诚恳,
“王主任,我这次来,是有个情况想向您汇报,也想听听您的意见。”
“哦?你说。”王主任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咱们县工业底子薄,很多厂子都缺设备,尤其是好的机床,这我是知道的。”
陈望语速平缓,目光坦诚地看着王主任,
“我通过一些……以前插队时天南地北的战友关系,偶然听说,南边有些老厂,因为技术更新,在淘汰一批旧设备。”
王主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夜里的灯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旧设备?什么型号的?状况怎么样?”
设备,一直是他心头最大的痛,制约着全县工业发展的脖子。
陈望报出了几种常见的、也是他空间里恰好有的机床型号,描述得既不过分夸大,也留有余地:
“型号不算新,但听说保养得还行,比咱们现在不少厂里用的‘老掉牙’要强一些。
就是……”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面露难色,
“这价格和运输,是个大问题。对方不一定非要现金,也提出来,
可以用咱们本地的物资抵,比如林场的木材、咱们这的山货特产,
甚至……甚至将来我们合作社如果能生产出一些合格的标准件,也可以抵扣部分货款。”
他仔细观察着王主任的反应,继续道:
“关键是,王主任,我觉得这事,不能以我们合作社这个小集体的名义去搞,名不正言不顺。
最好能以县里支持乡镇企业发展、搞活地方经济的名义来操作,
这样,既合规合法,也能真正惠及更多的厂子。”
“以物易物?用产品抵货款?以县里的名义?”
王主任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手指敲击桌面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这简直是……绝妙啊!
不仅解决了设备来源和资金短缺两大难题,还能盘活本地沉睡的林业和山货资源!
更重要的是,这是政策允许甚至鼓励的“物资调剂”和“横向联合”!是亮眼的政绩!
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绽放出兴奋的光彩,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好!好啊!陈望!你这个想法太好了!
简直是雪中送炭!这事我看完全可行!就应该这么办!
以县里的名义,搞活经济,支援乡镇企业建设!
手续和对接单位,包在我身上!我来协调!”
看着王主任激动的样子,陈望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步棋,走对了。这意味着,他可以将空间里的机床,以及未来可能通过伊万搞到的更多工业设备,光明正大地“洗白”,
转化为合作社(或未来更高级别的集体企业)的资产和生产能力,
同时还能将触角延伸到本地的林业和山货领域,构建一个更庞大、更稳固的“合法”商业体系。
搞定了设备来源和官方渠道,陈望肩头的压力轻了不少。
但他知道,内部的规范同样重要,甚至更为关键。
随着政策的进一步松动,以及合作社生意的扩张,当初那些通过他的网络回城的老志青们,
如同蒲公英的种子,散落在全国各地,并且在新的土壤里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上京的孙卫东,凭借着灵活的手腕和家族在物资系统的一点关系,已经能弄到一些计划外的紧俏工业原料和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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