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的工地?她突然问道。
城东那个新楼盘吧...明月!林小雨抓住她的手腕,你别冲动。陈湘那么骄傲的人,不会想让你看到他在工地上的样子的。
苏明月咬住嘴唇,强忍住眼泪。林小雨说得对,陈湘不会希望她知道。但一想到他在烈日下搬砖的样子,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该怎么办?她轻声问,更像是在问自己。
做你能做的。林小雨拍拍她的肩,比如...帮他爸爸工厂找些客户?我爸认识不少建材商...
这个提议让苏明月眼前一亮。她立刻拿出手机,开始给所有可能帮上忙的亲戚朋友发信息。也许微不足道,但总比袖手旁观好。
2.
接下来的几天,苏明月一边跑腿处理各种大学入学手续,一边暗中联系可能的客户资源。她甚至翻出了父亲的名片夹,给几个做建筑行业的叔叔伯伯打了电话。
八月十日,她照常去图书馆——自从青岛回来后,她几乎成了固定志愿者。陈湘依然忙碌于各种兼职,但至少每天能在图书馆见到他几小时。他们一起整理书籍,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或微笑,像是共享着某种秘密。
这天下午,苏明月正在地下室帮忙分类一批捐赠书籍,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骚动。她上楼查看,发现借阅台前围了一圈人,中间是陈湘和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子。
我说了,这本书已经被人预定了!男子的声音很大,带着酒气,凭什么先给他?
先生,这位老先生上周就登记了...陈湘保持着礼貌,但声音明显紧绷。
放屁!你们这些小鬼就知道欺负老实人!男子突然抓起一本书朝陈湘砸去。
苏明月心里一惊。书擦着陈湘的脸飞过,在他颧骨上留下一道红痕。周围读者发出惊呼,王主任匆匆从办公室赶来。
怎么回事?老人威严地问道。
这小崽子...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王主任打断。
张先生,您又喝酒了。王主任皱眉,上次已经警告过您,图书馆禁止酒后入内。
在众人的劝说下,男子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苏明月挤到陈湘身边,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红痕:疼吗?
没事。陈湘摇摇头,但眼神有些涣散,我去洗把脸。
苏明月跟着他来到员工洗手间外。透过半开的门,她看到陈湘用冷水扑脸时双手微微发抖,几次深呼吸后才平静下来。当他转身看到她还在那里时,明显愣了一下。
真的没事。他勉强笑了笑,这种事...偶尔会发生。
那个人...经常这样吗?苏明月小声问。
陈湘耸耸肩:每个月总有几天喝多了来闹事。习惯了。
这句习惯了让苏明月鼻头一酸。她认识的陈湘一直是温和有礼的,从不对任何人恶语相向。而现在,他不仅要忍受这样的侮辱,还要说习惯了...
你不该受这种气。她忍不住说道。
工作就是这样。陈湘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疲惫,比起工地上的刁难,这算轻的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苏明月的眼睛瞬间睁大:你...知道工地的事?
苏明月点点头,不敢说自己每天都偷偷去城东,远远看着他搬砖的背影掉眼泪。
陈湘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别告诉我爸妈。
我不会。苏明月轻声承诺,但...为什么非要去工地?图书馆和家教已经够累了...
工钱现结。陈湘简单地回答,而且...比家教挣得多。
他没有说的是,家里已经连他的大学学费都拿不出来了,更别提父亲的医药费和即将到期的债务。苏明月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明白了什么。
陈湘...她伸手想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我能帮你吗?真的。
陈湘看着她悬在空中的手,眼神柔和了一些:你已经帮了很多。那些客户信息...我爸说很有用。
原来他知道。苏明月既惊讶又感动:有用就好。我还在联系更多人...
谢谢。陈湘轻声说,突然伸手轻轻握了握她悬在空中的手,但别太费心。有些路...必须我自己走。
他的手温暖而粗糙,掌心有新鲜的茧子,是工地劳动留下的印记。这个短暂的接触让苏明月心跳加速,但更让她心痛的是他话中的决绝——即使前路艰难,他也打算独自承担。
至少...她鼓起勇气回握他的手,生日那天,让我陪你忘记这些烦恼,哪怕只有几个小时。
陈湘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嗯。我保证那天会很特别。
3.
八月十四日晚上,苏明月在衣柜前纠结了很久,最终选了一条舒适的牛仔短裤和浅蓝色T恤——既符合陈湘别穿裙子的要求,又不失女孩子的清爽。她试了好几双鞋,最后决定穿那双最舒服的运动鞋。
明天要出门?母亲探头进来,手里拿着一摞刚叠好的衣服。
嗯,和陈湘约好了。苏明月假装专注于整理背包,避开母亲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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