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的广播在头顶反复播报着列车晚点通知,林砚攥着两张刚买的站票,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的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焦虑。沈知行站在他身边,正对着手机屏幕和沈父视频通话,眉头紧紧皱着。
“爸,查到我妈坐的哪趟车了吗?” 沈知行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们已经在火车站了,要是知道车次,我们就能赶上同一趟,或者在她下站前拦住她。”
视频那头的沈父脸色也不好看,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购票记录:“查到了,她买的是下午四点半去东北的 K382 次列车,终点是你们老家的县城站,预计明天早上六点到站。你们现在买的票是几点的?能赶在她之前到吗?”
沈知行看了一眼车票上的时间,叹了口气:“我们买的是晚上七点的票,也是到县城站,但是要比我妈那趟晚两个小时,赶不上在车站拦她。” 他转头看向林砚,眼神里满是歉意,“对不起,都怪我,没看好我妈,让她给你和你家人添麻烦了。”
林砚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不怪你,是阿姨太固执了…… 我就是怕她到了我家,跟我爸妈说些不好的话,我爸妈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知道了这些事,肯定会受不了的。” 他想起出发前林母在电话里反复叮嘱 “在学校别惹事” 的声音,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 他不仅 “惹事” 了,还把麻烦引到了家里。
沈知行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别担心,我们到了县城站就立刻打车去你家,肯定能在我妈之前赶到。就算赶不上,我也会跟你爸妈解释清楚,不会让他们误会你,更不会让我妈欺负他们。”
列车终于在晚点四十分钟后进站,拥挤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涌上车厢。林砚和沈知行被挤在过道里,连转身都困难。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后退,像他们这段时间经历的所有麻烦,一桩接一桩,没有喘息的机会。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吃东北菜吗?” 沈知行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林砚能听到,“你说那家的锅包肉跟你妈做的一样好吃,还说等槐花开了,要烤槐花给我吃。”
林砚愣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当然记得,你还把你碗里的酸菜都夹给我,说你不爱吃酸的。” 他看着沈知行,眼神里满是怀念,“那时候虽然也有麻烦,但是很开心,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遇到这么多事。”
“不管遇到多少事,我都会陪着你。” 沈知行的声音很坚定,“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就去郊外的槐树林,你烤槐花给我吃,我给你拍照片,好不好?”
林砚点点头,靠在沈知行的肩膀上。车厢里的灯光很暗,却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像一道定心丸,让他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凌晨四点,列车终于驶进了东北的地界。车窗外是成片的玉米地,晨雾笼罩着田野,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林砚看着熟悉的景象,心里却满是忐忑 —— 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最熟悉、最安心的港湾,可现在,他却怕这里因为沈母的到来,变得鸡犬不宁。
早上六点,列车准时到达县城站。林砚和沈知行刚下车,就看到沈父发来的消息:“你妈已经下车了,我让人跟着她,看到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往你们村的方向去了!你们快赶紧打车追,应该还能赶上!”
两人来不及多想,立刻在车站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林家村,麻烦您开快点,我们有急事!” 沈知行的声音带着焦急,手里紧紧攥着林砚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出什么意外。
出租车在乡间小路上飞快地行驶,路边的白杨树飞快地后退。林砚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 —— 还有五公里就到村口了,还有三公里,还有一公里…… 他甚至能想象到沈母站在他家门口,跟他爸妈争执的场景。
“师傅,再快点!麻烦您再快点!” 林砚忍不住催促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就在这时,沈知行的手机响了,是沈父派去跟着沈母的人打来的。“沈同学,不好了!你妈已经到林家村村口了,现在正往你同学家的方向走,我们拦不住她!”
林砚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村口,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身影,正沿着小路往前走 —— 那是沈母!
“师傅,停车!我们就在这里下!” 林砚推开车门,几乎是跳了下去,朝着村口的方向跑去。沈知行也跟着下车,紧紧跟在他身后。
清晨的村子很安静,只有几声鸡鸣和狗叫。林砚跑在熟悉的小路上,脚下的泥土沾在鞋底,像他此刻沉重的心情。他看着前面沈母的身影,心里满是绝望 —— 还是晚了,还是没能拦住她。
“妈!您别往前走了!” 沈知行一边跑,一边大喊,声音在清晨的村子里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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