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隅顽抗的ICE特工组长霍尔躲进监控中心,却从屏幕上看到自己女儿正举着“我爸爸不是刽子手”的牌子站在游行队伍里。他疯狂敲击键盘想删除移民数据库,系统突然弹出他祖父的档案——1942年因参加共产党活动被列入黑名单。
“整整3代人……”霍尔苦笑着举起双手走出大门,把加密密钥扔给戈麦斯中尉,“告诉我女儿,我最后做了正确的事……”
当夜,哥伦布市第1份双语公告贴满大街小巷。国民警卫队用装甲车运载的不再是囚犯,而是儿科医生和胰岛素。罗莎的餐馆变成配给中心,菜单上用西班牙语和英语并列写着:
“今日特餐:尊严。”
在修复好的拘留中心广场,程序员们正在用拆下的监控设备组装公共通讯网络。某个屏幕上滚动着刚破译的信息——芝加哥自治委员会发来的电报:
“欢迎加入自由城市网络!另:急需辣酱配方!”
戈麦斯中尉把ICE的徽章熔铸成新的城市徽章:交叉的玉米穗与齿轮托着红星……底部绶带用西班牙语和英语共同刻着:“无人非法”。
——
托莱多空军基地的机库里,中尉飞行员阿德里安的手指悬在F-16A/V型战斗机的启动按钮上,如同徘徊在圣与罪的边缘。加密通讯频道里传来的不是往常的战术指令,而是中央司令部冰冷的新命令:“清除83号网格所有活动目标。”——他清楚地知道,那片网格覆盖着母校托莱多大学的宿舍区……
地勤组长玛尔塔率先扯下了耳朵上的通讯器。她举起沾满液压油的手,指向机库墙上那张泛黄的“为美国而飞”征兵海报,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我的父母从萨尔瓦多逃出来,不是为了让他们的女儿在美国的土地上轰炸学生……”
她转身走向那架挂满JDAM炸弹的F-16A,不是去执行最后的检查,而是用一把硕大的扳手,猛地砸向了主起落架的液压管线。金色的液压油像血液一样喷溅在洁净的机库地板上,形成了1个愤怒的象征。
这声金属的悲鸣成了信号。刹那间,整个基地响起了各种破坏的声响——电缆被剪断的火花噼啪声,轮胎放气的嘶嘶声,更有甚者,一群地勤人员合力将一辆燃料输送车横停在了主跑道的中央。
负责监管地勤人员和飞行员的宪兵队全副武装地冲进机库时,看到的不是叛乱,而是他们的指挥官埃文斯中士默默摘下了头盔上的联邦陆军徽章。这位曾在3次海外部署中获得勋章的老兵,将自己的M4A1卡宾枪轻轻放在了那摊金色的液压油旁边……
“我加入军队时宣誓保卫联邦宪法,不是保卫1个主动向自己城市投弹的联邦政府!”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巨大的机库里回荡。他身后的宪兵们面面相觑,随后,一支又一支M4A1卡宾枪和M16A4步枪被放在了那架无法起飞的F-16A周围,像是一场无声的祭奠……
在基地的神经中枢——控制塔台,情况同样在剧变。雷达屏幕上,代表其他友军单位的信号光点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并非被摧毁,而是被主动关闭。塔台主管拿起全场广播的麦克风,他的声音不再是为了指挥起降,而是响彻整个基地:
“这里是托莱多灯塔!我们不再为屠杀导航!所有单位,保持沉默!”
数小时后,夕阳将这片陷入停滞的基地染成血色。没有起降的轰鸣,只有人群聚集的低语。阿德里安中尉没有坐在驾驶舱里,而是站在那架被“废黜”的F-16A的机翼上。他的脚下,是脱下军帽的地勤人员、取下飞行徽标的飞行员、以及解下“MP”字样宪兵臂章的士兵。他们种族各异,肤色不同,此刻却形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共同体。
玛尔塔递给阿德里安一个喷罐。他摇晃了几下,然后在那架F-16A型战斗机的灰色蒙皮上,喷下了一个巨大的、略显歪斜的锤子与镰刀图案,在其下方,是同样醒目的UAW(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缩写。
“他们告诉我们,敌人来自远方,”阿德里安对着寂静的基地和聚集的人群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沙哑,“但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要求我们对自己人扣动扳机的命令!”
埃文斯中士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那把沾满油污的扳手,高高举起:
“那么,我们现在为谁而战?”
数百个声音,包括那些带着西班牙语口音的地勤人员、中西部土生土长的飞行员、来自南方的宪兵,汇成了一个共同的答案,这答案冲破基地的围墙,在五大湖区的暮色中回荡:
“为我们自己!为彼此!”
当夜,托莱多空军基地的雷达主动向芝加哥和底特律的起义者广播了所有联邦增援部队的方位。基地的机库不再是战争的工具,转而开始维修从前线拖回来的、属于人民自卫队的受损装备。联邦中央司令部的地图上,五大湖区域,又一个光点熄灭了,但一片更广阔、更炽热的火焰,正在其废墟上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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