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眉听见陈婶开口问起花七郎的瞬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一直想阻止陈婶继续说下去,也一直给陈婶暗示,可惜陈婶一边干活,一边自言自语似地说着这一切,全然没有注意到卫若眉表情变化。
孟玄羽哼地一声说道:“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眨眼。”
卫若眉只得从脸上挤出一丝发干的笑容:“没……没有。”
等到陈婶接收到卫若眉焦急的眼神,再瞥见她身旁那位“官人”骤然阴沉的脸色,心里顿时“哎呦”一声,明白自己怕是闯祸了!她这直肠子,怎么就没多想呢?这小娘子许久不来,上次是和另一位俊俏郎君一起,如今又换了位气度更不凡的……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被自己这张破嘴给捅出来了?
陈婶吓得赶紧闭了嘴,低下头假装忙碌,不敢再看孟玄羽的脸色,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懊悔不已。
豆花摊前,方才的温馨融洽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孟玄羽的目光紧紧锁在卫若眉略显慌乱的脸上,等待着她的解释。而那碗卫若眉心心念念的豆花,此刻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吸引力。
陈婶硬着头皮说道:“姑娘,我还当七郎是你的弟弟呢。”
孟玄羽沉声道:“你与那七郎很熟吗?”
陈婶连连摆手:“七郎住在这附近,常来光顾这些小摊,是我的老主顾而已,他又是外乡人,谈不上很熟。”
“七郎在这住了多久了?”
陈婶思索着回答:“两年?还是三年?记不清了,反正两年是有了。”
孟玄羽面无表情继续问道:“那他的家在哪里?”
陈婶连忙抬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侧巷:“就在前面古柳巷中,一直走到底就是他家。”
孟玄羽顺着陈婶指的方向看了看,这才转回头,为了不让旁人听见,他压低声音附在卫若眉耳边问道:“你上次甩了暗卫来城东,搅了个天翻地覆。只与我说是来见青鸾,怎么变成见花七郎了?你再不与我老实交待,这次定不饶你。”
卫若眉见状,一边伸手搂住孟玄羽的脖子,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我会想成哪样?”孟玄羽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
不……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卫若眉怯怯地说道。
孟玄羽冷声道:“眉儿,我肯定是信你不会与七郎有什么乌糟事,只是,我只怕你隐瞒的事更大!你此次必要老实交待!”
“总不能在这里说吧?好玄羽,咱们回了府,晚上我再细细地告诉你,可好?”卫若眉温声软语的乞求道。
孟玄羽阴沉着脸:“晚上不许耍花招了。你越是不敢告诉我的,便越不是什么好事!”
卫若眉见眼下暂时可以打发他,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到时我一定招供。”
那边陈婶手上端着两碗豆花过来,见孟玄羽与卫若眉旁若无人的贴首耳语,举止亲昵极了,吓得手上豆花都差点没端稳,“我没看见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孟玄羽干笑了一下:“听闻你家的豆花特别好吃,今天特意来品尝。”
“唉哟,客官喜欢吃就太好了,上次你家小娘子也是一直夸我的豆花做得好吃,我在这已经卖了二十几年豆花了。”陈婶见两人又似乎和好如初,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回去。
当陈婶知道眼前这男人并不知道妻子来城东见过花七郎时,可是吓怕了,假如换成其他夫妻,妻子隐瞒丈夫去见别的男子,无论两是否有染,绝大多数男子都不会信任妻子是清白的,拳脚相加也是极正常的事情。
谁知今天这男子虽也有所怀疑,却还是与妻子这般恩爱,这样的情形陈婶活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
可见眼前这年轻男子有多么信任与宠爱自己的妻子。
陈婶不由感叹道:“小娘子,你真好福气啊,嫁了这么好的郎君。”
孟玄羽沉声笑道:“我哪里好了?你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陈婶先是吓一跳,接着挤了个笑道:“客官你可真会说笑,我老婆子见过的人多了,瞧着你样貌清俊,斯文有礼,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哪里似你说的这般‘杀人不眨眼’?只怕杀只狗都不敢吧?”
孟玄羽只微笑不语。
卫若眉喝完最后一口,正准备拉了他的手起身,小摊上却来了几个吃豆花的客人,几人说话一听便是盛州的口音。
孟玄羽捏住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吩咐陈婶给二人再上了一碗豆花。
来的四个皆穿一身玄色的劲装,年龄二十几岁上下,为首那个年近三旬,目放精光,一看就是个走惯了江湖的老把式。
四人看上去风尘仆仆,似刚从外地来到禹州。
他们走到卫若眉与孟玄羽相邻的桌子边,一人一方,四方端坐了下来。
只听其中一名年龄轻点高子却最早的男子向为首那人抱怨:“江……大哥,大过年的,被派到这禹州来,真倒霉!原还打算安排些牌局好好的玩上这一个月,把平时输的赢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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