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怎么会感染?”秦风急得满头大汗,他看着冯小雨,“你不是处理过了吗?”
“我处理的是枪伤,但那道刀伤太深了,而且一路颠簸,加上环境潮湿,感染的风险本来就很高。”冯小雨的脸色也很难看,她迅速打开医药箱,“我这里有退烧药和抗生素,先给他用上。”
陈默端着一盆冷水过来,用毛巾浸湿,敷在叶小凡滚烫的额头上。
叶小凡的身体像是烧红的烙铁,嘴里依旧胡乱地喊着什么。他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仿佛正身处炼狱。
“小雨……小雨……”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秦风听着,心里像被刀子割一样难受。他知道,队长不仅仅是身体在发烧,主要是心死了。队长妹妹的死,像一把火,从里到外地灼烧着他。
“物理降温,快!”冯小雨一边准备注射器,一边对两人喊道,“用酒精给他擦拭身体,尤其是腋下、手心脚心这些地方!”
秦风和陈默立刻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只有叶小凡痛苦的呓语和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们用了所有能用的办法,退烧药打下去了,冰毛巾换了一盆又一盆,酒精棉球擦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叶小凡的体温就是降不下来。
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不行,”冯小雨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脸色越来越白,“温度太高了,这样下去会烧坏脑子的!他需要专业的抗感染治疗,我这里的药根本不够!”
秦风一拳砸在床架上,铁制的床架发出“哐”的一声闷响。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们是战场上的狼,是能杀人的机器,可现在,面对躺在病床上的兄弟,他们却束手无策。
“我去找那个女人!”秦风咬着牙站起来,“她说了有医生!”
“等等!”陈默拉住了他,“你冷静点。现在去找她,就等于把队长的命彻底交到她手上。你信得过她?”
“我他妈有的选吗?”秦风眼睛都红了,“难道就看着队长这么烧下去,烧成一个傻子,或者直接烧死?”
“我……”陈默也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是李婉儿。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医疗箱,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但眼神很镇定。
“我听说他情况不太好。”李婉儿走进房间,目光直接落在床上挣扎的叶小凡身上。
秦风盯着她,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戒备和敌意毫不掩饰。
“这是棉北最好的外科医生,阮医生。”李婉儿指了指身后的男人,语气很平静,“让他看看吧。”
“我们不需要!”秦风硬邦邦地顶了一句。
“秦风!”冯小雨急了,她站起来,“队长快不行了!”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痛苦的叶小凡,又看了看门口一脸平静的李婉儿,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他知道冯小雨说的是对的,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让开了路。
“拜托了,医生。”冯小雨对阮医生说道。
阮医生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立刻上前开始检查。他掀开被子,解开纱布,仔细查看叶小凡的伤口。
“是尼泊尔军刀伤的,刀上有倒钩,伤口处理得不够彻底,里面还有残留的组织坏死,加上细菌感染,引起了急性败血症。”阮医生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他的中文说得有些生硬,但很清晰。
“有救吗?”陈默紧张地问。
“再晚几个小时就难说了。”阮医生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套手术工具,“必须立刻进行清创手术,把坏死的组织全部切除,然后使用大剂量的广谱抗生素。”
他转头对李婉儿说:“小姐,我需要一个无菌环境,这里不行。”
“工厂里有医疗室,设备是齐全的。”李婉儿立刻说道,“马上带他过去。”
几个保镖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叶小凡抬上了一张担架。
秦风和冯小雨他们想跟过去,却被李婉儿的保镖拦住了。
“你们在这里休息。”李婉儿看着他们,语气不容置疑,“手术室需要绝对安静,医生工作的时候,不希望有任何打扰。”
“你……”秦风又要发火。
“相信我,”李婉儿打断了他,“或者说,相信你们的队长。我还不想让他死。”
说完,她转身跟着担架快步离去。
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狼牙小队的三个人。
“妈的!”秦风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种命运被人掌控,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快要发疯。
“事到如今,只能信她了。”陈默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她现在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队长活着,对她才有价值。”
冯小雨没有说话,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里默默地为叶小凡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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