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阳光透过冰冷的铁窗,在监舍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守兔刚结束上午的劳动,就被管教通知,闫监狱长要见他。
心中带着几分揣测,李守兔再次走进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闫莉娇坐在办公桌后,阳光从她侧面的窗户照进来,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光晕,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具体表情。
“领导,您找我。”李守兔恭敬地站立,微微垂首。
“嗯。”闫莉娇应了一声,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这目光比以往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李守兔,”良久,闫莉娇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我听说了一些你过去的事。”
李守兔心头一紧,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不知领导指的是……”
“郑晓雯,盘山区委书记,你救过她。”闫莉娇直接点明,“她给我打了电话。”
李守兔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情况紧急,碰巧遇上了。”
“碰巧?”闫莉娇微微挑眉,身体前倾,目光如炬,“仅仅是碰巧,就值得一个区委书记亲自打电话过来,为你这个正在服刑的犯人说情?”
李守兔抬起头,迎上闫莉娇的目光,眼神坦诚中带着一丝无奈:“领导,郑书记是重情义的人。我当时只是做了任何人遇到那种情况都可能做的事,没想到她一直记着。至于说情……我不敢妄加揣测领导的意思。”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承认了事实,又将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上。
闫莉娇盯着他,试图从他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看不出太多情绪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失败了。这个男人,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表面平静,内里却不知藏着多少暗流。
她换了个话题,语气更加直接:“郑晓雯问起你入狱的原因,我也很好奇。李守兔,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冲动无脑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你得罪了谁?”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李守兔内心最深的伤疤。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屈辱飞快闪过,随即又被深深的无奈覆盖。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沙哑:“领导既然问起……我得罪的是……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郝木峰。”
“郝木峰?”闫莉娇蹙眉,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是市公安系统里一个颇有实权的人物,风评似乎……有些复杂。一个普通的工人,怎么会得罪到这样级别的官员?
“原因呢?”她追问,直觉告诉她,这背后绝不简单。
李守兔的嘴唇动了动,脸上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羞愧,更有一种百口莫辩的苦涩。他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积蓄勇气,最终才用一种近乎自嘲的语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们说……我睡了郝主任的妻子,李雪。”
办公室里空气瞬间凝固了。
闫莉娇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个原因……太过于直接,也太过于……匪夷所思!
她再次仔细打量眼前的李守兔。平心而论,李守兔虽然年纪不算轻,但常年劳作和最近的修炼让他身形保持得不错,眉宇间自有一股历经沧桑后的沉静气质,算不上英俊,但绝不难看,甚至有种独特的吸引力。可是……郝木峰的妻子李雪,她隐约听说过,是个颇有风韵、家境也不错的女人。她会看得上一个普通的工厂工人?而且是以这种……身败名裂的方式?
这不合常理!
“你……”闫莉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你和李雪……?”
“没有!”李守兔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第一次迸发出强烈的情绪,那是被冤枉的屈辱和愤怒,“领导,我李守兔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知道礼义廉耻!我根本不认识李雪!那天我只是按照车间主任的安排,去郝主任家送一批定制的工作服配件,进去不到十分钟,放下东西就走了!谁知道第二天……第二天就……”
他说不下去了,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一段蒙冤入狱的经历,显然是他心中最深的痛。
闫莉娇看着他那激动而屈辱的样子,心中的疑团更大了。如果李守兔说的是真的,那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可郝木峰,一个市公安局的政治部主任,为什么要如此大动干戈地陷害一个普通工人?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闫莉娇冷静地问道。
李守兔苦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里充满了悲凉:“证据?他们准备好的‘证据’很充分……现场有我的指纹,有……有所谓的‘目击证人’,甚至李雪本人也……也指认了我。我一个平头百姓,拿什么跟他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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