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骨峡一战,妙光王佛未动刀兵,仅凭无上慈悲愿力,便化解杀劫,度化邪祟,废去幽影邪修根基,惊走沙驼商会伏兵。此等神通,已非凡俗所能想象。烈阳帮香主赵炎及一众帮众,此刻对妙光王佛已是敬若神明,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唯有虔诚护卫。队伍清理完路障,再度启程,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多了几分肃穆与安宁。
穿过峡谷,前行不过数里,黑岩部落那由巨大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的聚居地便映入眼帘。部落背靠险峻的黑石主峰,建筑粗犷简陋,以巨石和兽皮搭建,处处可见火焰与狰狞兽首的图腾。此刻,部落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悲怆与慌乱。寨门处,守卫的部落战士虽依旧身形魁梧、眼神凶悍,却难掩脸上的茫然与不安。昨日圣坛剧变,大祭司岩魁重伤濒死的消息,已如阴云般笼罩了整个部落。
见到妙光王佛一行人到来,尤其是看到赵炎等烈阳帮众,寨门处的战士们顿时紧张起来,兵刃出鞘,充满敌意。毕竟,两帮争斗百年,积怨极深。
先前前来求救的那位长老连忙上前,高声喊道:“都住手!不得无礼!这位是妙光大师,是来救大祭司的贵人!”他又转向赵炎,神色复杂地拱了拱手:“赵香主,多谢护送大师前来。”
赵炎深知此时不宜激化矛盾,也抱拳还礼:“长老客气了,奉帮主之命,护卫大师周全是我等本分。”
在那长老的引路下,妙光王佛师徒得以进入部落。所过之处,无数黑岩部落的族人从石屋中走出,男女老幼皆有,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贫困生活磨砺出的坚韧,但此刻更多的则是看向妙光王佛的好奇、畏惧以及一丝微弱的期盼。许多人身上都带着常年接触阴寒地气与修炼粗浅邪术留下的暗伤,气息浑浊。
很快,众人来到部落中心,那座最为高大、通体由暗红色火山岩砌成的圣坛之下。圣坛依旧巍峨,但昨日那冲天的邪气与躁动的魔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平静。坛下搭建着一座宽大的石屋,便是大祭司岩魁的居所。
石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一股衰败的死气。岩魁躺在铺着兽皮的巨石床上,面色灰败如金纸,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他原本魁梧的身躯此刻仿佛缩水了一圈,裸露的皮肤上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那是魔气反噬侵蚀的痕迹。几名年老的巫医围在床边,愁眉不展,显然已是束手无策。
见到妙光王佛进来,巫医和守护的部落勇士纷纷跪地行礼,眼中带着最后的希望。
妙光王佛缓步走到床前,目光落在岩魁身上,无需号脉,其天眼通与宿命通之力已自然运转,瞬间明了岩魁此刻的状况。岩魁强行震碎识海中的主控魔印,导致心神重创,加之多年被“黑山老魔”的魔气侵蚀,经脉早已千疮百孔,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已是油尽灯枯之相。更麻烦的是,那魔灵虽被惊退,但其一缕最为阴毒的本源魔念,如同附骨之疽,仍缠绕在岩魁的心脉与残魂之上,不断吞噬其最后的生命力。
“大师……大祭司他……”引路的长老声音颤抖地问道。
妙光王佛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并未立即施救,而是先对净言道:“净言,取‘清灵散’化入水中,分与屋内伤者及气息郁结之人。”净言领命,从随身布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些许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药粉,自有部落妇人取来清水化开,分给那几位因试图救治岩魁而受到魔气轻微侵蚀的巫医。
随后,妙光王佛在石床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对净坚道:“净坚,你与赵施主守在门外,勿让外人打扰。”
“是,老师(大师)!”净坚与赵炎躬身退出,将石门轻轻掩上。
石屋内,只剩下妙光王佛、净言以及几名核心的长老和巫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那白衣僧人身上。
妙光王佛双目微阖,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玄奥的印记——禅定印。他并未直接动用磅礴愿力强行冲击,那样做,岩魁脆弱的生机恐怕会立刻断绝。他首先将自身心神沉静下来,浩瀚如海的神识化作最细微的丝线,如同最灵巧的医者之手,轻柔地探入岩魁体内,仔细感知着每一寸经脉的损伤,每一缕魔气的残留,以及那深藏于识海深处、即将消散的残魂意识。
这个过程极其精细且耗神,妙光王佛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加速岩魁的死亡。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微的汗珠,但神色依旧平和庄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妙光王佛终于完全掌握了岩魁的状况。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清光流转。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净化之力的慈悲愿力悄然凝聚,这愿力并非霸道,而是充满了温和的滋养与修复之意。
他指尖轻点,落在岩魁的眉心祖窍之处。
愿力如涓涓细流,缓缓注入。首先护住岩魁那如同火星般微弱的元神之火,使其不再摇曳熄灭。紧接着,愿力顺着经脉流淌,所过之处,那肆虐的魔气如同冰雪遇到暖阳,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被一点点净化、驱散。破裂的经脉在愿力的滋养下,开始极其缓慢地蠕动、修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