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临州市二院。
许遂停好车,随着人流走进了门诊大楼。
按照楼层索引,很快找到了黄之威所在的科室。
快下午1点了,距离下午开诊就差十几分钟。
许遂在分诊台跟护士打听了一下,得知黄之威已经来上班。
还有十几分钟才开诊,时间应该足够了。
许遂并没有挂号,径直走到黄之威的诊室门前。
“当当当!”许遂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出来:“现在还没有正式开诊,等会儿系统会叫号!”
许遂没有理会,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敲门只是为了确认黄之威在里面。
诊室里,黄之威正在穿白大褂。
看到许遂进来,他双眉皱起,有些错愕,还有些不耐。
黄之威身材矮胖,小腹发福,小眼,黑皮肤,戴着厚厚的眼镜。
头发自然卷,还带点少白头,看上去又老又憔悴。
许遂也有点明白了,怪不得苦追十几年郝梦婷都没有动心。
这怎么动心?一眼就死心。
除非有钞能力,一般人真下不去嘴。
“不是说还没开诊吗?怎么……”黄之威很快看清了来人,抱怨声戛然而止,直愣愣看着许遂。
看黄之威错愕中还有些惊惧的表情,许遂感觉,他应该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许遂好奇地问道。
黄之威如梦初醒,停顿的动作继续,把白大褂穿好。
他想硬气一点,但内心又很气短,整个人显得别别扭扭不自然:
“嗯,算认识吧,我知道你这个人,也见过你。”
你见过我?许遂心里好笑,可是我没见过你呀。
单方面地见过,那不就是偷窥吗?
估计也不是偷窥自己,而是偷窥郝梦婷,顺便“见过”自己。
这厮还真是个大情种,都有点走火入魔了。
怪不得对郝梦婷言听计从,连报告造假那种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许遂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听说最近郝家火和陈宝娟经常来找你?
“最近的日子是不是不太好过?对当初的事情后悔吗?”
黄之威闻言,面色变得更加复杂,原来连郝家人找自己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看来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今天是来干什么?
看着虽然坐下来,但仍然压迫感十足的许遂,黄之威越发感觉不自在。
他下意识地不想回答许遂的问题:“我想过终有一天你会来找我,我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
“你今天找我……是要报复,还是要看我笑话?”
黄之威的表现许遂都看在眼里,看样子他被郝梦婷一家折磨得不轻。
逃不掉,躲不开,郝家人的无耻和贪婪让他恐惧。
无休止的索取,或者说勒索就像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不断地循环往复,直到把他榨干。
许遂没有回答,盯着黄之威:“黄之威,我很想问你几个问题。”
黄之威似乎松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小心坐了下来,像一个被审讯的囚犯:“你问吧。”
许遂语气严厉中带着质问:“你年纪轻轻就考上了副主任医师,说起来是很有医学天赋的,前途不可限量。
“那么,作为一名本该救死扶伤的医生,你为什么拼着断送大好前途也要帮郝梦婷害人呢?”
“请稍等一下。”黄之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桌子上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护士台吗?我是黄之威,我这里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好了再开始安排叫号。”
对面答应了一声,黄之威才挂了电话,然后深吸一口气道:
“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或许就是我的医学天赋了。
“但是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没有家世,没有相貌,没有身高,没有口才,我什么都没有!
“而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天赋在女孩子眼里一文不值!
“所以,你不会懂的。
“高中开学第一天,我就喜欢她。
“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
“人生又有几个十几年呢?
“你不会懂那种注定爱而不得的无力感,就像一种不死的绝症。
“就好像被她下了蛊、中了毒一样,越是得不到,越放不下。
“经常忍不住去偷偷看她,但每次偷看过后,就更自卑,更痛苦,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变态。
“忽然有一天,她第一次主动找到我,让我帮她做一些事情。
“你说,这种突然而来的幸福感,或者说惊喜,梦寐以求的机会,我能拒绝吗?
“有些人或许会!但我不会!
“这可能是老天爷赐予我唯一和她接近的机会,是我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祈祷才换来的柳暗花明。
“我不可能拒绝她,我根本做不到!
“别说帮她做点事,甚至就算她让我把命给她,我也会给。”
许遂听得直摇头,这厮已经不是痴情,他是有病,神经病。
网上有一些舔狗烂梗,比如说“把肋骨打断给她熬汤”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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