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消毒水、陈年霉味和阴煞腥气的味道直往鼻腔里钻 —— 像被人按着头塞进潮得发臭的旧衣柜,还混着点铁锈和腐烂水果的怪味,呛得小李赶紧捂住鼻子,眉头皱成了疙瘩,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这味儿也太冲了!” 深灰色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针脚处积着厚厚的灰尘,只有接缝处漏进一道银线似的月光,刚好落在正中央的铁架病床上。床头的漆皮掉得斑驳,露出生锈的铁色,摸上去糙得硌手;床尾贴着张褪色的白色标签,蓝墨水写的 “304 - 陈乐乐” 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却像一把钝指甲,狠狠掐在陈姐心上,疼得她眼眶瞬间红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这边……”
乐乐的声音突然在病房里响起来,比在走廊时清晰多了,没了之前模糊的啜泣,只剩怯生生的呼唤,像小时候躲在门后玩捉迷藏,喊妈妈找她的模样。众人瞬间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林默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圈轻轻扫过房间 —— 空荡的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一把掉了条腿的木椅和一个漆面剥落的旧床头柜,除此之外啥都没有,连墙角都积着厚厚的灰,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在床底!” 小周突然低喊一声,手指着病床底下,声音里带着点紧张的颤音。林默赶紧把光圈往下移,就见一道半透明的小身影正从床底慢慢飘出来: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穿着洗得发白的粉色病号服,头发梢还滴着水珠,洇湿了衣领和肩头 —— 那是十年前乐乐输液时不小心打翻水瓶弄湿的,没想到连残魂都带着当年的痕迹,一点没变。
“乐乐!” 陈姐的眼泪 “唰” 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着手就想冲过去抱女儿,却被林默一把攥住手腕。“别碰!” 林默的声音轻却沉稳,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她身上裹着一层阴煞,你一沾就会往你身体里钻,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她,你自己也会被缠上,麻烦就大了。”
陈姐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女儿的残魂只剩几厘米,却不敢再往前挪半分。她看着乐乐半透明的小脸蛋,看着女儿眼里那层挥之不去的淡雾 —— 那是残魂被阴煞困住的征兆,心像被钝刀子一下下割着,眼泪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乐乐,是妈妈不好…… 妈妈来晚了,让你在这儿孤零零困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罪……”
乐乐没敢靠近,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妈妈,小嘴巴抿了抿,像是要哭又强忍着,然后伸出细细的小手指了指病床侧面,自己轻轻飘了过去。众人赶紧跟着走过去,林默把手机光圈打在床头板内侧 —— 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像个扭曲的 “辰” 字,右上角多了一道弯钩,周围缠着淡淡的黑色阴煞,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木头开裂的纹路。
“这是柳家的隐辰符!” 苏晚赶紧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屏,点开存好的柳家手札照片,比对了两下,声音都发颤了,“手札里专门写过,隐辰位是柳家的备用锚点,不用正经的十二地支符号,就用这种加弯钩的变体。而且这锚点特别阴毒,得找‘死亡关联物’当载体 —— 就是跟死人联系最紧的东西,这病床是乐乐当年去世时躺的,柳家就是用乐乐的怨气,把锚点核心刻在上面,让她的残魂永远困在这儿当‘养料’!”
“这群畜生!真不是东西!” 小李气得攥紧斧柄,缠在上面的黑布都被攥得发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拿一个孩子的死做文章,还有没有良心!” 说着就要扬起斧头往下劈,却被林默伸手拦住:“别冲动!锚点核心还没找着,现在劈了符号,只会让阴煞乱涌,到时候整个病房都得被煞气淹了,更难控制。”
陈姐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气得浑身发冷。她下意识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小药瓶,瓶子还带着点温热 —— 刚才乐乐的残魂飘过来时,小小的手轻轻碰过她的口袋,像是在提醒什么。“乐乐,是不是…… 是不是知道核心在哪?” 她哽咽着问,声音里藏着满满的期待,眼泪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淌。
乐乐点了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然后飘回病床边,小小的手指往下指了指床底。林默赶紧蹲下来,把手机光圈往床底照 —— 铺着厚厚灰尘的床底,放着一个黑黝黝的陶罐,罐口没封,正往外冒着淡淡的黑色阴煞,那些煞气聚在一起,凝结成一条条细长的黑影,像一只只苍白的小手,正一寸一寸往上伸,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 之前害了三个人的 “鬼手”,原来就是从这儿来的!
“找到了!好家伙,可算着了!” 小周兴奋地低喊,手里的灵觉探测器红点正好对准陶罐,“阴煞浓度已经 90% 了,核心肯定就在这罐子里!”
陈姐看着那个黑陶罐,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释然和心疼 —— 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困了女儿十年,让她在这冰冷的病房里受了这么久的苦。乐乐的残魂飘到她身边,又轻轻碰了碰她的口袋,药瓶的温度又高了点,像是在说 “妈妈,就是它,毁了它我就能走了,就能跟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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