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临海的天空染成一片橘红,像泼了桶融化的蜜糖,连海面上的浪花都裹着层暖光。可海风吹过晨光小区的楼道时,却没半点暖意,带着咸腥气往人衣领里钻,裹得小周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他背着装满强效祛诡药剂的帆布包,刚给 3 单元的张阿姨送完药 —— 老人家上周诡气复发,喝了两天药终于能下床做饭了,临走还塞了把晒干的陈皮,说 “泡水喝润喉咙”。
小周蹲在台阶上勾名单,笔尖在 “张桂兰” 三个字上划了个勾,笔记本边缘都被他捏得发皱。刚要起身去下一户,眼角余光突然扫到楼下老槐树荫里杵着个黑影。那人穿件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半张脸,双手插在口袋里,却像块贴地的影子,直勾勾盯着刚出门倒垃圾的张阿姨,脚步跟着慢慢挪,连槐树叶落他肩上都没察觉。
“不对劲。” 小周心里 “咯噔” 一下,手指猛地攥紧笔记本,纸页都被掐出印子,后背瞬间冒冷汗。他赶紧缩到楼道拐角,把背包往身后藏了藏,掏出手机调到静音模式,镜头悄悄对准黑影。屏住呼吸按快门的瞬间,屏幕里清晰露出黑影的侧脸 —— 虽然遮得严实,可领口处闪着点银亮,是柳家制服特有的 “柳” 字徽章!更要命的是,黑影掏东西时,口袋里掉出半张折叠的纸,风一吹掀了个角,上面印着 “码头仓库” 四个黑字,还有几条歪扭的线条,看着像仓库内部的分布图,红点标得密密麻麻。
“柳家余党!” 小周心脏狂跳,手指都在抖,赶紧拨通林默的电话,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却透着藏不住的急:“林默哥!晨光小区发现黑衣人,领口有柳家徽章,还揣着码头仓库的图,正跟踪张阿姨呢!刚才拍着照片了,他好像在盯之前的受害者!”
电话那头的林默刚结束最后一户回访,声音瞬间沉下来,没了之前的温和:“别打草惊蛇,继续盯着他的动向,记好他往哪走,我们马上到!千万别跟太近,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林默立刻转身喊上苏晚、小李和陈姐,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柳家余党没清干净,现在在跟踪红围巾事件的受害者,还拿着码头仓库的图,估计是想回去收残留的阴煞,用来唤醒古镜里的老魔!”
二十分钟后,两辆车在晨光小区门口汇合。小周揣着手机跑过来,把照片放大递到众人面前,手指点着图纸边角的红点:“你们看,这上面标了好几个阴煞残留点,就是咱们上次拆戌位锚点时,仓库角落没吸干净的那些!他们肯定早就踩过点了,就等咱们放松警惕!”
“去码头!不能让他们把阴煞运走!” 林默攥紧怀里的古镜,镜面已经开始发烫,像揣了块刚从煤炉里掏出来的暖炉,却暖得人心慌 —— 这是阴煞靠近的预警,说明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两辆车往海边码头赶,夕阳慢慢沉到海平面以下,天空从橘红褪成深紫,最后变成墨黑,只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海风越来越急,拍着礁石发出 “轰隆轰隆” 的响,像在催着赶场,又像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冲突。
到码头时天已经擦黑,旧仓库在夜色里像个蹲在海边的黑疙瘩,生锈的吊机歪歪扭扭地立在旁边,钢铁支架上挂着的破渔网被风吹得 “哗啦哗啦” 响,像有人在暗处低声哭,听得人头皮发麻。林默示意众人放轻脚步,把手机手电筒调到最暗,只留一圈微弱的光照明,避免惊动里面的人。
“里面有动静。” 小李蹲在仓库门口,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眉头皱成疙瘩,“有‘滋滋’声,像阴煞被搅动的动静,还有玻璃碰撞的声音。” 林默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借着月光往里瞅 —— 仓库最里面,三个黑衣人正围着地面上的黑色污渍喷东西,手里拿着银色的管子,旁边摆着十几个透明的玻璃瓶,瓶身刻着柳家特有的阴煞符,里面正慢慢装着黑色的阴煞,像墨汁在瓶子里打转,却没往外扩散。
“他们在收残留阴煞!” 苏晚压低声音,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她皱了皱眉,“这些是柳家特制的锁煞容器,能把阴煞锁在里面不扩散,他们要带回去喂古镜里的老魔,帮老魔恢复力量!”
林默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仓库门,声音像淬了冰:“住手!把瓶子放下!”
三个黑衣人吓了一跳,手里的银色管子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其中一个反应最快,伸手就去抱旁边的阴煞瓶,嘴里喊着:“快把瓶子带走!别让他们抢了!家主还等着用呢!”
“想走?没门!” 小李扛着斧头冲过去,斧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对着那人手里的瓶子就劈了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玻璃瓶碎了一地,黑色的阴煞瞬间涌了出来,像团黑雾在地上打转。林默赶紧举起古镜,一道柔和的白光射出去,像大功率吸尘器似的,把阴煞吸得干干净净,镜面亮了亮,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润光泽,只是稍微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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