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你终于醒啦!”
洪九东一嗓子,差点把房顶给掀了。
翟婉云被他吓得手一抖,手里的棉球直接戳到陆寅脸上。
“鬼叫什么!”
翟婉云正拿着棉球给陆寅擦拭伤口,被他吓得手一抖,棉球直接掉在陆寅脸上。
“你也是,刚醒就乱动,伤口都崩开了。”
陆寅没说话,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一样,从骨头缝里都往外钻着疼。
尤其是胸口和腰侧,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
但他更在意的,是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丹田里一股暖流缓缓转动,随着他的呼吸,流向四肢百骸。
之前与雷方硬拼时,那股岔了的气,此刻无比顺畅地在经脉里奔腾。
这就是暗劲?
原主苦练十几年的东西,现在全都留给我了?
“小阿哥……醒了……”
袁宝凑到床边,咧开嘴傻笑。
陆寅看着这几张熟悉的脸,心里那股子因为融合记忆而产生的疏离感,消散了不少。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翟婉云一把按住。
“别动!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伤得有多重自己不清楚吗?”
三天三夜?
陆寅有些发愣。
“可不是嘛!”
洪九东把削好的苹果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地抱怨,“你小子要再不醒,我都准备去给你烧纸了。”
“袁宝守了你三天,我跑了三天的腿,婉云妹子更是眼睛都没怎么合过。”
“还有,林大先生天天派人来问你这个凤尾老幺醒了没。”
“翟老英雄也来过好几趟,给你把了脉,说你小子命硬。”
听着洪九东的念叨,陆寅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看向翟婉云,这个烫着时髦卷发的姑娘,眼窝下确实有淡淡的青色。
“多谢,翟....小姐。”
陆寅沙哑地开口。
“谢什么,你还救过我呢。”
翟婉云脸上微微一红,转过身去收拾药箱,“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
……
翌日一早。
诊所的后院里,陆寅赤着上身,光着脚,在微凉的晨光中,尝试着挪动步子。
他身上的伤还疼得厉害,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肌肉和筋骨。
可他忍不住。
脑子里那无数的拳法招式,劲力变化的感悟,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清晰。
他双脚分开,膝盖微曲,身体下沉,两只脚掌像是粘在地上一样,开始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在院子里“走”。
八卦掌,淌泥步。
走圈,是八卦掌的根基。
他走得很慢,很僵硬,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地面,感受着劲力从脚底涌泉穴升起,通过脚踝,膝盖,拧转到腰胯的过程。
伤口的疼痛,反而让他对身体的每一丝变化,都感受得更加清晰。
“胡闹!”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翟隆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院门口,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臭小子,刚能下地就想上天啊?”
陆寅停下脚步,转身抱拳,“翟老前辈。”
翟隆泰走过来,也不说话,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目感受了片刻,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松开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你现在体内气血还是乱的,经脉也多有损伤。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静养,让气血自行归位。胡乱运劲,是想把自己练成个废人?”
陆寅被训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低头受教。
“小子知错了。”
“哼。”
翟隆泰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坐下,先吃饭。”
陆寅依言坐下,端起鸡汤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翟隆泰抚着花白的胡子,看着他,忽然开口。
“你那天打那和尚,先后用了形意、八卦、八极。”
“寻常拳师,能精通一家已是难得。你年纪轻轻,却身兼三家之长,而且换劲自如,不简单呐。”
陆寅放下碗,恭敬地回答,“都是家传的一些粗浅功夫,让前辈见笑了。”
“粗浅?”
翟隆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二十不到,就能练出暗劲,这功夫要是还算粗浅,那这十里洋场,就没几个高手了。”
陆寅愣了愣,想起当时身体正被原主接管,有些自惭形秽。
翟隆泰笑完,神情却多了几分追忆。
“老头子我啊,也认识这么一位。”
“他也跟你一样,以形意拳为根基,又兼修了八卦掌。一手功夫出神入化,当年在北方,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听言,陆寅想起了原主的爷爷,孙禄堂。
想起了那个很长很长的梦......
难道翟老前辈说的是他?
“可惜啊……”
翟隆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抹惋惜,“那人性子太直,又好勇斗狠,明明可以做个开宗立派的人物,却只做些武夫勾当,到处找人切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