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随着开元帝一声沉稳的“宣”,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太子萧璟迈步而入。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四爪蛟龙常服,头戴金冠,面容与开元帝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多了几分志得意满的傲气。
他一进殿,便看到了软榻上那个被明黄色锦被包裹着的小小一团,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随即立刻换上了一副关切的模样,对着开元帝重重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听闻父皇将四弟的女儿接进宫中,儿臣心中不安,特来请罪!”
开元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哦?太子何罪之有啊?”
萧璟一脸“诚恳”地叩首道:“四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儿臣作为兄长,亦有督导不严之过!父皇降罪于四弟,却将尚在襁褓中的侄女接入宫中,由皇后娘娘亲自照看,此等仁慈之心,令儿臣感佩万分!只是……儿臣担心,此举恐引朝臣非议,于父皇您的清誉有损啊!”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彰显了自己的“仁厚”,又暗示了皇帝的做法“不合规矩”,还在字里行间,将瑞王萧澈的罪名钉得死死的。
好一个一石三鸟!
开元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软榻上的萧朝安,此刻的内心弹幕已经刷疯了!
【哇哦!影帝来了!瞧瞧这演技,这台词,不去拿个小金人真是屈才了!】
【明明就是你和你那蛇蝎老婆干的坏事,现在跑来装什么兄友弟恭的好人?真会演!】
【皇爷爷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他现在心里肯定在想,怎么我这个小累赘没被一起关进天牢,真是碍眼!】
听到这句心声,开元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角的余光扫向太子,果然看到他正不着痕迹地皱着眉,眼神里是对朝安的不耐烦。
开元帝心中怒火翻涌,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他放下茶盏,缓缓开口:“太子有心了。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朕还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倒是你,身为东宫储君,对你四弟犯下这等大错,有何看法?”
这是在考校他了。
萧璟心中一凛,连忙答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四弟此举虽然大逆不道,但念在他一向糊涂,或许……或许是一时受了小人蒙蔽,才做下这等错事。还请父皇明察,若能查出幕后主使,也好还四弟一个‘清白’。”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心在为弟弟着想。
但朝安的吐槽却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假面具。
【啧啧啧,这话说得可真漂亮。什么叫‘受小人蒙蔽’?不就是在暗示我爹本来就有这个心,只是被人当枪使了吗?】
【还有那个‘还四弟一个清白’,更是诛心!查不出主使,我爹就是主犯;查出来了,我爹也是个识人不清、被人利用的蠢货,横竖都逃不掉罪责!高!实在是高!】
开元帝听着这句“现场解说”,再看着太子那张“情真意切”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他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依你之见,谁会是那个蒙蔽老四的小人呢?”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刀,直直地刺向了太子。
萧璟的额角渗出了一丝冷汗。他没想到父皇会如此直接地反问。他当然不能说是谁,否则就是血口喷人,反而会引火烧身。
他只能俯身叩拜,惶恐道:“儿臣不敢妄言!朝中之事,皆由父皇圣裁!”
【咦?不对劲啊……我这皇爷爷怎么突然转性了?话本里写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气昏了头,对太子深信不疑才对啊,怎么现在反倒像是在审问太子了?看把太子给吓的,都不敢往下编了。】
【也是,他当然不敢说。因为那个‘小人’就是他自己,还有他那个假千金老婆,以及他那野心勃勃的亲娘贞妃啊!】
贞妃!
开元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原来,此事背后,还有杨家的影子!难怪昨日御史大夫杨维会跳得那么高!
好啊!真是好啊!朕的好儿子,好贵妃,好亲家!竟然联合起来,把朕当猴耍!
一股滔天的怒火和被至亲背叛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开元帝的全身。他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骨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然而,他看着跪在地上,还在“惶恐”演戏的太子,眼神却慢慢冷却下来。他缓缓松开扶手,站起身,走到软榻边,将小孙女抱了起来。
他抱着软软的一小团,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一边逗着怀里的小家伙,一边意有所指地对太子说道:“小朝安,你太子伯伯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把你爹娘关进天牢还不够,应该把你也一起关进去,你说好不好啊?”
太子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父皇!儿臣……儿臣绝无此意啊!”
开元帝根本不理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的小孙女。
只见小朝安像是真的听懂了一样,用尽吃奶的力气,左右摇摆着她那颗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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