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龙城,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深夜的街道上,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寒风卷着雪粒,像刀子一样刮过路面,偶尔有晚归的自行车驶过,车铃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尘晓公司办公楼上,只有总经理办公室还亮着一盏灯,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户,在雪地上投下一块小小的光斑,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
几个小时前,公司刚举办完一场小型庆功宴。为了庆祝“龙省中西医结合创新实践项目”稳步推进,更因为“全国首届中医药科技创新与成果交流大会”的初步审核顺利通过——尘晓公司提交的小斌病例报告和“调和阴阳丹”研发成果,从几百份申报材料中脱颖而出,拿到了明年春天去京都参会的入场券。
宴会上,员工们都很兴奋,王总拿着酒杯,拉着渠道商代表滔滔不绝地讲着明年的市场规划;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要在大会上展示的实验数据;就连一向沉稳的徐律师,也难得地多喝了两杯,脸上带着笑意。只有林雪,在宴会上周旋了一圈,便提前回到了办公室——桌上还堆着一摞没处理完的文件,有新的渠道合作意向书,有生产部提交的原料采购清单,还有为大会准备的材料补充说明,每一份都需要她仔细审核签字。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台灯的光晕笼罩着书桌。林雪坐在椅子上,身上还穿着宴会上的米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针织开衫。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拿起桌上的搪瓷茶杯喝了一口热水——水已经凉了,她却没在意,继续低头看着文件,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留下娟秀的字迹。
虽然累得眼皮都在打架,但她的嘴角却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从最初跟着萧尘创办尘晓公司,挤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每天为了订单和资金发愁;到现在公司成为省级重点高科技企业,有了自己的生产线和实验室,还能去全国性的大会上展示成果,这一路走来的风雨波折,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现在的一切,就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却又真实地握在她的手里。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林雪抬起头,看到萧尘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黑色的大衣上沾了一些雪粒,头发梢上也凝着一层白霜。
“萧总,您怎么还没走?”林雪连忙站起身,想要给他倒杯热水。
萧尘摆了摆手,笑着说:“不用忙,我来拿个东西。下午开会的时候,把笔记本落在你这儿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书桌旁,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黑色的笔记本,正要转身离开,却看到林雪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还有她眼底的红血丝。他停下脚步,皱了皱眉:“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加班?这些文件不能明天再处理吗?”
林雪坐回椅子上,无奈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急件,明天一早就要给生产部和市场部送过去。而且,为了大会准备的材料,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认,我想今天把它弄完。”
萧尘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走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份文件,说道:“正好我也没什么事,一起弄吧,能快一点。”
林雪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萧总!”
萧尘笑了笑,没有说话,开始认真地看起文件。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台灯的光晕笼罩着两人,暖黄的光线落在他们的脸上,柔和了彼此的轮廓。
萧尘的侧脸很专注,眉头微微蹙着,眼神认真地看着文件上的每一个字,偶尔会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思考着什么。林雪偶尔抬头,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会泛起一阵温暖。从最初被萧尘的才华和魄力吸引,决定跟着他一起;到后来公司遇到困难,他始终冷静地带领大家寻找出路;再到面对南宫彦的打压和邪修的偷袭,他挺身而出,保护公司和员工……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她心里最坚实的依靠。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文件渐渐减少。林雪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轻声感慨道:“有时候真像做梦一样,没想到我们能走到今天。幸好……一直有你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还有藏在心底的情愫。
萧尘正在看文件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头,对上林雪的眼睛。她的眼眸很亮,像含着一汪春水,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萧尘的心里突然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圈圈涟漪。
就在这时,林雪想起还有一份重要的合作意向书需要萧尘签字,她站起身,伸手去拿桌角的文件。或许是因为坐得太久,又或许是因为太累,她的脚下微微一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小心!”萧尘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林雪的身体瞬间僵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萧尘手掌的温度,还有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药香——那是他经常炼制丹药,身上沾染的灵气和药草的味道。她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心跳像擂鼓一样,“咚咚”地响个不停,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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