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茉莉花茶泡得正浓,搪瓷杯沿凝着细密的水珠,白花花的花瓣浮在琥珀色茶汤里,热气裹着清甜的茶香飘到林峰鼻尖。他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烫得舌尖发麻,刚要问 “您咋知道那碗是漏”,就见老张慢悠悠磕了磕铜烟袋锅子,烟灰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抹笑意:“那碗是去年从临县老王家炕头收的,胎底藏着道小冲 —— 就是细得要用放大镜才瞅见的裂纹,我没补,故意摆摊子上。这条街啊,懂行的老油子多,肯沉下心看东西的年轻人少,能认出它是康熙民窑精品的,要么是真有眼力,要么是心诚。上午你拦着老李坑人时,我就瞅着你靠谱 —— 不贪便宜,还肯帮素不相识的人,这碗给你,比给那些只认钱的主儿强。”
林峰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暖得发颤:“您…… 您是故意等着懂行的人来?”
“算半故意吧。” 老张又填上一撮烟丝,打火机 “咔嗒” 响了一声,“老物件也讲缘分,遇着懂它的人,才算没白瞎。你要是今天没驻足,这碗说不定还得在摊子上躺俩月。”
“这老头是真实在!比那坑人的老李强百倍!” 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蹦出来,带着点兴奋,“宿主,以后多跟他唠唠,保准能多捡几个漏!”
林峰刚要道谢,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得发烫 —— 是王海涛打来的,声音亮得像炸了响鞭:“小林!张经理瞅了照片拍着大腿说‘好东西’!让你现在就带碗过去,他亲自鉴定,要是真的,今天就能签合同放款!晚了怕他被别的买家截胡!”
挂了电话,林峰把茶杯往老张摊子上一放,抓起装瓷碗的布袋就往拍卖行跑,连声道谢的话都飘在风里。市拍卖行在老城区的百年洋楼里,红漆大门擦得能照见人影,穿西装的张经理早戴着白手套站在鉴定室门口,手里还攥着块放大镜。
“小伙子,碗呢?” 张经理接过布袋,小心翼翼把瓷碗放在铺着绒布的鉴定台上,先拿手电筒照釉面 —— 暖黄的光线下,缠枝莲纹的笔触活泛起来,再翻过来瞅胎底,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道小冲,眉头慢慢舒展开:“好东西!康熙晚期民窑里的精品!你看这釉色,是正经的鸭蛋青,不是化学料调的;缠枝莲的花瓣边缘带着点晕染,是老工匠手绘的劲儿。虽有道小冲,但不影响整体价值,市场行情能到 10 万上下。你要是委托我们拍卖,手续费收你 8 个点,今天先付 7 万定金,等拍卖落槌了,尾款再结给你,咋样?”
7 万!林峰的心脏 “咚咚” 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 比他预想的多了两万!他连连点头,声音都有点发紧:“行!张经理,我现在就签合同!”
签协议、录信息、办转账,不到半小时,手机 “叮” 的一声响 —— 银行短信提示 “入账 .00 元”。林峰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指尖都在抖:这是他长这么大赚的第一桶金!不是跑外卖顶着烈日暴雨攒的辛苦钱,不是跟朋友张嘴借的周转钱,是靠自己的眼力赚来的 “底气钱”,更重要的是,老爹的医药费终于不用愁了!
“宿主,赶紧冲去医院!” 系统的声音比他还急,“你爹要是知道不用再凑钱,保准能多吃半碗粥!对了,别忘了给夏姑娘带点水果 —— 人家之前塞给你五千块时眼都没眨,现在你发财了,得表示表示!”
林峰没忘 —— 拍卖行楼下就有家国营水果店,他挑了盒顶新鲜的车厘子(要论斤称的,说 “给护士姐姐们分着吃”),又选了个熟得正好的榴莲(老爹最爱吃这个,以前总说 “太贵,留着给你娶媳妇”),两大袋东西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心里却轻得像能飞起来。皮鞋踩在石板路上,连之前觉得刺耳的汽车鸣笛声,都变得顺耳起来。
到了医院,刚拐进住院部走廊,就看见夏晚星趴在护士站的桌子上写护理记录,浅蓝色护士服的袖口挽着,露出细白的手腕。她抬头看见林峰,眼睛瞬间弯成月牙:“哟,买这么多好东西?你这是…… 发财啦?”
“算沾了点运气!” 林峰把车厘子往她面前一放,“给你和护士姐姐们分着吃,我先去给我爸交住院费,顺便办转单间的手续。”
夏晚星手里的笔顿了顿,随即笑出两个小梨涡:“真能转单间啦?太好了!叔昨天还跟我念叨,普通病房夜里总有人咳嗽,他一宿没睡好呢!”
林峰揣着银行卡往缴费处跑,窗口还是上次那个大姐。她接过卡刷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愣了愣,抬头瞅着林峰:“小伙子,你前儿还急得直挠头,说凑钱凑得睡不着,这咋突然交 5 万?中彩票啦?”
“运气好,赚了点小钱。” 林峰笑着接过缴费单,纸上 “住院预缴 元” 的字样格外醒目,心里踏实得像落了块石头 —— 以前来缴费,总怕钱不够被催,现在终于不用攥着皱巴巴的零钱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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