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能力,不足以摆平世道,可是看到了当没看到,可以去阻拦的没去阻拦,这就是我的不对。”
“后面巷子里的那个大妈,到现在还在想着给我找媳妇呢。”
“她不是为了贪图我什么,甚至我没帮过她。”
“只是她觉得我这么一人从海外归来,在本地无亲无故的,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她只是见不得周围人受苦。”
“我毕竟是要在这里落根生活的,我也不可能一个人生活。”
“我自己更不是万能的。”
“好多时候,还都靠周围邻居帮衬。”
起初时,他也只想在这里买房子办理户口什么的定居。
定居好了,再积累钱财和事业,娶个老婆,这就够了。
那,这也是有老婆孩子家,齐全了。
虽然这里卫生条件是真差,人除了心善,素质也是真低。
尤其是大妈们聊天,说起一些事来更习以为常,肆无忌惮。
可回去后再回来,忽然间就有了对比。
他对这里是有归属感的。
感觉素质低也没事,至少人家知晓好坏,看你有困难会伸出手。
不像回去那么多天,也没几个来嘘寒问暖的。
这些人过来,一个是问事情,另一个是看态度。
许平阳就直接把态度摆出来了,他站百姓这边,站高家对立面。
就这么简单。
喝完茶,聊得差不多了,便也一个个散去。
“许师傅,事情你放心做,有我王家兜着,他高家不敢明目张胆地在石桥峪造次,真敢来,我王家也敢去。”
王仲杵表完态了,陈家也紧跟着,意思是一样的意思。
石桥峪三姓中两姓站队,剩下方家也不敢明着来。
许平阳知道,王家表态一来是人情,二来是为王勘之。
陈家跟着表态,也是在犹豫后发现王家门阀站队,那他也没啥好怕的。
但最干脆的还是郝师通。
他笑着道:“老许啊,看在茶叶的面子上,高家要是敢折腾,我至少让他们在这附近书院中,没一个能待,也没有一个可以去科考的。放心吧,区区高家翻不了天,梁溪又不止一个高家。”
经这么一番畅谈,许平阳也舒服多了。
只是同样的夜晚,他舒服,有人便不怎么舒服了。
峙岳居,三个带着水火棍的皂吏坐在顾棠溪对面,面色平静。
“顾镇长,请你将嫌犯带过来。”为首皂吏说道:“我们是奉余县尊之命来的,手中可是有正经文书的。”
顾棠溪微微皱眉,沉默了下开口道:“哪个余县尊,还有你们,我怎么没见过。”
“顾镇长自然没见过我们,因为我们是梁溪县衙的差役。”
“我们这儿归龙鳍县管。”
“规矩我们懂,公事公办,岂能徇私,更不能跨界。”为首皂吏道:“我们一路马不停蹄赶来,已先去了龙鳍县见了县尊,他看了公文后,也说公事公办,说这事儿是有正规手续的,他自然得依照国家律法来。”
顾棠溪的脸慢慢沉了下去。
给家里的信刚写完,还没送出去,高家就疏通关系来了。
的确,按照江南国律法,许平阳算是与人当街斗殴,大打出手,还造成了损伤,于情于理,不管谁动手,官家只要过问,手续到了,都得去说明。
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可,但这是对普通人讲。
对大姓来说……一句话就能弄死你,不需要他们出面动手。
可让顾棠溪黑脸的不是这个。
下午出事后两刻钟内,陈家王家已经先后去龙鳍县里打过了招呼,王家还是王仲杵亲自去的,他得到的消息是,县尊答应将这事摁下。
尽管他也知道县尊是个流官,这事儿有糊弄成分,可没想到这么糊弄。
“顾镇长,请吧。”为首皂吏起身道。
身后跟着的两个动了动身,携带的锁链枷锁晃荡,发出冰冷声响。
顾棠溪淡淡道:“今夜天色已晚,镇子已经关门……”
为首皂吏打断道:“顾镇长,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与你说,不是与你商量,是知会你一声,待拿完了人,还请你开渎河闸关,送我们出去。”
顾棠溪虽面无表情,却脸阴沉如水,额头更是青筋暴起。
今天,一连三次。
高八郎看不起他,当面把他说得一丝不挂,一无是处。
自己手下差吏也不愿听他的话,甚至已经告假。
这也算了……
可现在隔壁县的手伸那么长过来,还要颐指气使。
他算什么?
“顾镇长,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房间内。
谁都没有听到脚步声,这声音忽地出现,便是三个皂吏都吓了一跳。
这些皂吏可不是寻常皂吏,乃是捕快,为首的更是捕头。
大楚一朝,文风鼎盛,那时科举正隆,人才太多,但上层又被门阀大族之类的霸占,很多苦寒出身只能去当文吏。
于是,大楚朝的文吏脱离胥吏阶层,高于寻常胥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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