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您先前说的那个水泥还是灰泥来着,没这东西,直接在河岸那边动土还是不行,工匠们也不愿意冒风险。”
“呃……待会儿我回去问问。”
“成,有结果马上知会我,我立马开始。”
季大鸟在这块的迅速果决,比许平阳强十倍。
说完,他就离开了。
许平阳也立马往家里赶,但走的不是往常小路,而是沿着主街走。
看着人比往常多,但地面却比往常干净的街道,心情一阵舒畅。
是比往常少了很多,其实还不够干净。
因为现在的街道整洁,只是靠着大家自觉,外加监督,完全着急不来人,哪怕是一个人来清理街道,自然没法做到真正干净。
但这不重要,慢慢来。
现在他心里,是总觉得这儿少了些什么。
少什么呢?
路灯?
好像对又好像不对。
一直走到路口时,他本能停下等红绿灯,才发现这里没有红绿灯,没有路灯,也没有街边常见的……垃圾箱。
啪。
“垃圾箱。”
这儿金属冶炼不发达,不可能用铁皮铜皮给你做垃圾箱。
简易垃圾箱直接用箩筐来就行。
想到这,他立马跑去季大鸟家门前,拦住了方才到家的坊正,让他直接带着钱,一同去找个篾编店买些箩筐。
“哪有篾编店,都是篾匠自己编着赶集来卖的。”
店,不是谁都能开的,因为要官府同意。
小商小贩生意小,不用交税,开了店得交税。
但木匠、铁匠这些不用缴税,因为他们要受朝廷工部征召去干活。
这个就抵税了。
季大鸟对观渎坊熟悉,他知道观渎坊里没有篾匠,便带着许平阳去隔壁民坊去找人,他知道哪有,因为他是胥吏,本地人都认识。
只是刚走进人家民坊,他就皱眉了。
“许师傅,你是对的。”
原来这几天季大鸟一直在自己坊里跑上跑下忙活,也没去别处转悠,整个坊内的整改都是他亲自监督,一点一点来的。
这坊里的变化,对他来说好像也不大。
无非就是吆喝嗓子喊几句,让谁谁谁注意注意。
可眼下到隔壁民坊,一进来便是一股子巷子里涌出的尿骚味扑鼻,整得他头皮发紧,刚吃好的饭都差点呕出来。
两家民坊紧挨着,其实大差不差。
可要不来这里一趟,他都没想过自家民坊变化这般大。
忍着这里的味道,满街灰尘泥土,甚至牛粪马粪狗屎,还有一些纸张烂菜叶破箩筐之类的,一路找到了篾匠家。
篾匠家的藤编不少,平日里一天卖出十个左右。
其实这点钱,根本不够糊口。
不过家里有院子,种了菜,人也少,加上妻子整日也劳作,这每天出去卖货的钱不光花不完,还能存一点,一年也能存个千文左右。
许平阳和季大鸟来时,篾匠正和妻子说着回头把存的钱都拿出来,给孩子交束修,去读书习字,不能以后子承父业干这种没出息的事。
“这篾匠今日怎开窍了?”在外听着的季大鸟一阵疑惑。
便听得里面女人声音传来:“确实得读书了,不然连那观渎坊告示都看不懂,多读点书,哪怕及得上许师傅脚趾头也是好的。”
许平阳一脸懵,还有我的事?
季大鸟连忙咳嗽喊人来开门。
“季坊正,您怎么来……许师傅!快里面请!”
这篾匠两口子一看季大鸟,便带着笑。
但一看到许平阳,立马弯下腰做了“请”的手势。
“师傅客气了,请。”
许平阳还以礼节后拉着他直起腰往里走。
直接在路上说起了事情。
“许师傅的意思就是,要订一批箩筐,当扔路边垃圾的筐?”
篾匠皱着眉似乎思考着什么询问。
在得到许平阳点头肯定后,篾匠犹豫着,指了指家中各种箩筐,让许平阳挑选比较符合心意的箩筐。
许平阳找了一个三寸高的柱形箩筐。
篾匠看完摆摆手道:“许师傅,若是人家来,尽管买就是,你来买却是不成。许师傅,你听我说。这箩筐有几个问题。一个是,您是放在路边的,里面要是没有垃圾,风一吹就跑了。另一个,即便没有风吹,也招架不住有些人偷。还有,这种筐子您瞧瞧,有藤编和篾编两种——”
许平阳行礼道:“不是干这行的,还请师傅赐教。”
篾匠被许平阳如此礼遇,内心那叫得意,那叫开心,当下便与许平阳详解了其中的门门道道,也让许平阳顿时明白自己想法上的疏漏。
藤编的都是好框,重,压得住。
篾编的,就是切竹皮编的,轻。
藤编的容易被偷,且空隙粗大,很多东西是兜不住的。
篾编的虽然细腻,可风一吹就得跑。
此外,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点,那就是这东西是放在外面的,外面风吹日晒严重,这玩意儿哪里吃得消?
比如说,现在黄梅天过了,接下来就是三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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