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马老头说道:“小伙子,老头子我再说一点。眼下许师傅不仅是真人,还是除恶的英雄,更是做着太保的营生。若陈家仍旧和往常一样,别人会以为,许师傅这么做是陈家的意思,毕竟许师傅拿了陈家的好处,那吴颖恶名在外却又与陈家有关系,陈家不希望身上沾染污秽,毕竟是书香门第。前面你们内管家那事,也让很多人看到了陈家是不容恶的。可如此一来,陈家也就容易得罪人。再一个,许师傅做的这些事,是否也是陈家指使呢?你说不是,可今天那立在桥头的名碑上,陈家名字为何排得比我王家、县尊、郡守、知州、道台等人还靠前,这是不是也是陈家利用了对许师傅的恩情呢?”
陈家爱惜名声,不惧诽谤,可也架不住这些“货真价实”的东西。
弧关一想还真是这样,立马懂了眼下“切割”的必要性。
他当即行礼后赶回了陈家,对着正在等他回来汇报的主母陈钱氏汇报了此事,结果陈钱氏一听,却是松了口气点点头,让他下去吃饭,还给他加了肉。
吃好了饭,陈钱氏对自己丈夫陈志渠小声道:“果然,许师傅也是明事理的,这事若是他不开口,回头还得老爷子亲自去一趟。”
陈志渠也感叹道:“只是没想到许师傅这般敏锐,那名碑一出,有些流言便起了苗头,若是发展下去,陈家好不容易积累的善名就要坏菜了。”
吃好了饭,夫妻两个便在陈家花园中走动走动,散步消食也消暑。
聊着事,说到这里时,陈钱氏便忽然滔滔不绝起来。
陈志渠听得也是连连点头。
“要不人家怎么能修为如此之高,是真人呢。”
“咱们江南国自太祖开辟文功崖,上了榜的好文章好诗词古往今来也是数不枚举,但修士的文章能上榜还是头一回。”
“那《记武慈赋》我也看了……”
“这字写得法度严谨,书法端得是绝伦,内秀出神。”
“光是这个字,都是不可得多的佳作。”
陈志渠笑着道:“我与龙鳍书院那儿的同窗聊及此事时,也在说,这字以许师傅的年纪想要写到这样,不知要浪费多少纸笔砚台墨。结果我那同窗说,按照他八岁开始写字的年纪,即便练二十年要写到这样,那也得喝墨水。便是用毛笔蘸墨水涂鸦每天这么来练,都练不到这样,这是天赋努力俱佳呀。”
陈钱氏一阵笑,继续说了起来。
“可不是么,再看这行文,先是流畅,一口气读到尾。”
“那辞藻既不华丽也不朴素,只能说每个都用得非常精道,不偏不倚,点在要害。最后便是这文章,立意鲜明,是一篇论赋,却又不枯燥,把古今多少人事物都当范例点进去,随便一行一列都涵盖了书本着作。”
“儒家的,道家的,农家的,法家的,墨家的……”
“不过,那想法上,佛家影子倒是更重。”
“我觉着,许师傅一定是和尚。”
“我看完一遍回味过来,这是在拍太上皇马屁呢。”
“可找了半天,又找不出一个词是拍马屁的,倒是越看越说的是大实话。”
“但凡识字的,便是平民看得懂,就算不识字的,听了也能明白。”
“看了几遍,我又觉得这文章又完全契合的是《孟子·尽心下》中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陈志渠接着道:“说起来,太祖当初开国,不正是立《孟子》为经首么?回头想想,文宗也好,太上皇也罢,都是在和六姓抢肉分百姓。瞧到这里时,我又愈发觉得这《记武慈赋》是在就事论事,也的确只有这般的才能被称之为‘圣人’。那武帝始皇什么的,是皇帝,是厉害,是有功。可国强民弱肥的都是皇帝,是贵胄,是士大夫,泱泱百姓如被吸干净膏脂的殍犬,实不算良主。”
陈钱氏听到这儿一个劲笑道:“就像这文章中说的,把这些歌功颂德之辈扔到武帝那时候去当百姓,估计他们会哭着喊着骂武帝十八代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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