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护病房内的仪器重新恢复规律低鸣,赵清荷静静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缓,生命体征已趋于稳定,只是意识依旧深陷昏迷,如同沉在无波的深海。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再聚焦于她苍白的面容,而是牢牢锁定在她眉心——那个淡金色的复杂几何印记,正随着她微弱的呼吸,缓慢而有节奏地微微变幻,纹路流转间,透着一股不属于地球文明的精密与神秘。它并非实体纹身,更像是由纯粹能量凝聚而成、深深烙印在灵识层面的“符号”,如同某种无声的契约,又似一把待解的锁。
医疗团队与科研人员围在病床周围,各类探测仪器对准那枚印记,数据源源不断地传输至终端,却始终无法破解其本质。
“我们完成了从基础物理扫描到高维生物能量场层面的全部检测流程,所有数据已汇集并完成初步建模分析。”医疗主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终端屏幕上如瀑布般流动的数值与图像,声音既带着困惑也难掩其中震撼,“结果显示,该印记以一种近乎完美的能量稳定态附着于宿主意识表层——它没有实体物质基础,不释放任何已知谱系的辐射或干扰波,也未对赵清荷的细胞结构、代谢活动、神经信号乃至灵能循环产生任何负面影响。更值得注意的是,它似乎完全自持自足,不依赖、也不汲取宿主自身的生物能量与灵力资源。”
她稍作停顿,语气变得更加审慎:“综合现有观察,它呈现出的是一种高度内敛、近乎休眠态的能量系统。它仅作为依附性结构存在,与赵清荷之间形成一种纯粹寄生、却非共生的关系——既未造成生理或认知功能的损伤,也没有赋予任何可被侦测的强化或辅助效应。其性质极为中性,几乎可以被称为一种……在能量层面上完全静默的标记。”
就在这时,李逸云神色凝重地缓步向前。他抬起右手,掌心逐渐泛起一层温润而明亮的微光。他将一缕高度精炼的心火之力凝聚成无形的探针,以极其轻柔而可控的方式,尝试接触那枚悬浮于赵清荷意识表层的淡金色印记。他意图通过心域之间的微妙共振,激活其潜在的反馈机制,从而解读其中可能隐藏的信息结构与意图指向。
然而,就在心火触达印记边缘的瞬间,那枚印记骤然明亮起来,散发出一种既柔和又不容忽视的辉光。几乎同一时刻,数道结构极为精密、由多重几何形状嵌套而成的光影被投射在空气中。它们交错旋转、呈现出短暂却复杂的立体构型,闪烁之间仿佛携带信息,却在人眼能够完整捕捉或大脑进行解析之前迅速湮灭,速度快得近乎无法追踪。
李逸云立即收敛心火撤回力量,眉头紧锁,语气低沉而严肃:“它接受能量接触,却不响应任何形式的引导或询问——就像面对一把结构无比复杂、完全封闭的锁。以我们目前所能调动的认知与技术手段,远不足以理解其开启机制,更谈不上窥见其内部可能蕴藏的核心逻辑。”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江清也释放出一缕高度凝聚的灵识细流,尝试从另一侧接近印记。数秒后,她收回灵识,面色冷静却目光凝重:“我的尝试结果与李逸云一致。灵识靠近时会触发它的显形反应,甚至释放出某些类似加密信息片段的投影,但这些信号既无法串联成序,也不具备可被理解的逻辑结构。整个过程更像是一种自动化的、被动的防御响应,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信息交互。”
这枚印记所表现出的绝对中立性与高度自治性,使得整个研究陷入新一轮的僵局。它既可能是“绝对秩序”体系消散后遗留下的某种非恶意残留现象,也不能排除是对方刻意布置、尚未激活的某种媒介或信标。而其存在本身,已清晰指向当前认知边界之外的未知领域。
特护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整整一夜。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淡青色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洒进来,落在满是数据的屏幕上,却驱不散科研团队眉宇间的疲惫与焦虑。咖啡杯在操作台边堆了半排,有的还剩着冷掉的褐色液体,有的早已空了底,杯壁上凝着一圈圈深色的渍痕。屏幕上,赵清荷眉心那枚淡金色印记的三维建模图停滞在 “未响应” 状态,无数条代表探测指令的红色线条从建模图上掠过,却始终无法穿透那层看似单薄的能量壁垒。
“第 17 次灵能引导失败。” 负责灵能探测的工程师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角,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印记的能量场就像个封闭的茧,我们的信号根本进不去。” 老教授蹲在病床边,手指捏着放大镜,死死盯着那枚印记,眉头皱得能夹碎纸片:“物理扫描也到了瓶颈,它的结构密度远超现有仪器的探测极限,连最精密的量子探针都只能摸到表层。”
李逸云站在角落,掌心的心火之力明灭不定。他已经尝试过三次以心域共鸣引导,每次心火触碰到印记,对方只会短暂亮起,随后便恢复沉寂,像个拒绝任何对话的隐士。江清靠在墙边,灵识始终笼罩着病房,却只能感知到印记的 “存在”,无法捕捉到任何有效信息,她轻轻叹了口气:“再这样耗下去,我们连它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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