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脸色一变,正要狡辩,却见徐凤年挥了挥手:罢了。
本王今日高兴,不与你计较。他转向宁峨眉,送客。
使者连滚带爬地退出演武厅。
徐凤年望着他的背影,对李淳罡笑道:这北莽的狗,倒是学得快。
李淳罡哈哈大笑:老徐,你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徐凤年摇头:万人之上?不。我只想...守着北凉的山,守着身边的人。
他转身走向姜妮,孩子正骑在她肩上,小手抓着她的金簪玩得不亦乐乎。
姜妮回头对他一笑,眼角的细纹里盛满了温柔。
凤年。她轻声道,念安方才问我...什么是。
徐凤年将妻儿揽进怀里:平安就是...冬天的雪,春天的花,夏天的风,秋天的月。
是你我相伴,岁月静好。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清凉山的雪,白得纯粹,像极了希望。
徐凤年望着漫天飞雪,心中一片宁静。
他知道,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远,只要有姜妮和念安在身边,北凉的冬天,永远不会寒冷。
第二十二章 雪映归期
北凉的春来得迟,却格外温柔……
清凉山的雪线刚退去半尺,山脚下的杏花便迫不及待地绽放了。
徐凤年站在听潮亭的飞檐下,望着远处漫山遍野的粉白,手中把玩着徐念安昨日用松枝削的小木剑——剑身上歪歪扭扭刻着字,是孩子用烧红的炭条描的。
王爷!姜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端着青瓷碗,碗里浮着新摘的槐花,念安方才在院里摔了一跤,膝盖蹭破了点皮。
徐凤年转身,见姜妮发间的银簪换成了木簪,簪头雕着朵半开的杏花。
她蹲下身替徐念安擦药时,孩子正攥着她的裙角抽噎,小脸上挂着泪珠,却仍倔强地仰着头:阿爹...阿爹要骂我!
骂什么?徐凤年走过去,蹲在姜妮身旁,伸手替孩子抹去眼泪,摔疼了才会长记性。
徐念安抽了抽鼻子,突然扑进他怀里:阿爹,我刚才...我想学你舞剑!
徐凤年挑眉,那阿爹今日便教你。
他从腰间解下大凉龙雀剑的剑穗,系在徐念安的小木剑上。
孩子握着剑,学着他的样子挥了挥,木剑地敲在自己额头上,疼得直揉脑袋。
阿爹,剑...剑怎么不听话?徐念安皱着眉头。
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徐凤年握住他的手,你看,手腕要活,像春风拂柳。
姜妮站在一旁,望着父子俩的影子叠在一起,忽然轻声道:凤年,你记得吗?那年冬天在龟兹,你教我耍短刃。我手笨,总被你笑。
怎么会?徐凤年笑道,你那套绕指柔,连李先生都夸过。
骗人。姜妮抿嘴笑了,你当时说...说我耍得像揉面。
徐凤年摸了摸她的头:那是我说反话。
你那双手,能绣并蒂莲,能缝护心甲,怎么能是揉面?
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宁峨眉骑着马赶来,身后跟着个穿西域服饰的少年,怀里抱着个雕花木匣:王爷!西域的商队到了,这是...波斯来的琉璃盏。
琉璃盏?徐凤年接过木匣,打开后,里面躺着只泛着幽蓝光泽的盏子,盏壁上刻着缠枝莲纹,哪来的?
商队首领说,宁峨眉解释,这是大食国的使节送来的,说是...答谢当年北凉军护送商路的恩情。
姜妮接过琉璃盏,对着阳光看:真好看。等念安大些,用它盛桂花酿。
徐念安踮脚去够盏子,被姜妮笑着拦住:小祖宗,这可碰不得。
不嘛!孩子拽着她的衣袖,阿爹说...这是西域的宝贝。
徐凤年望着孩子的小模样,心中软成一片。
他转头对宁峨眉道:把盏子收进库房,等念安及冠礼再拿出来。
宁峨眉应下,又压低声音,王爷,北莽那边...新单于送了十车皮毛,说是...给世子的见面礼。
皮毛?徐凤年皱眉,北莽的雪狼皮?
宁峨眉点头,单于说...当年多有得罪,如今愿与北凉交好。
徐凤年冷笑:交好?怕是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
他转向姜妮:明日让青鸟去北莽走一趟,把这十车皮毛分给边境的军户。
姜妮应下,对了,今日是念安的生辰,厨房炖了燕窝粥。
燕窝粥?徐凤年挑眉,你又乱花钱。
才不是!姜妮戳了戳他的额头,是李先生说...小孩喝燕窝粥长个子。
徐念安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阿爹,阿娘说...今天要吃长寿面。
好好好。徐凤年笑着刮了刮孩子的鼻尖,阿爹这就让厨房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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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堂前的红绸上。
徐念安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长寿面,碗里卧着两个荷包蛋。
姜妮和徐凤年分坐两侧,李淳罡和宁峨眉作陪。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李淳罡举着酒盏,小世子周岁,王爷可得多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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