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剑冢传剑
北凉的雪,总带着股子淬了冰的烈性……
凉州城外的剑冢,青灰色的石门被雪埋了半截,只露出一截斑驳的剑铭——“大凉龙雀,剑冢藏锋”。
徐念安蹲在台阶下,把小脸贴在雪地上,看自己的哈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他怀里抱着李淳罡昨天给的木剑,剑鞘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小王爷专用”,是老头子趁他练剑时偷偷刻的。
“臭小子,磨磨蹭蹭想冻成雪人?”
李淳罡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他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道袍,手里拎着壶温酒,鬓角的白发沾着雪,倒像落了层霜。
徐念安立刻蹦起来,手里攥着木剑:“爷爷,我练好了‘大凉龙雀’的第一式!”
“哦?”李淳罡挑眉,从怀里掏出柄古剑——剑鞘是黑檀木的,剑柄缠着鹿皮,正是他当年用的“大凉龙雀”。
剑身未出鞘,却已能感觉到森然的剑气,像头蛰伏的猛兽。
“给你。”
他把剑塞进徐念安手里,“这剑跟着我三十年,杀了二十七个北莽蛮子。
今天传给你,不是让你耍着玩的。”
徐念安的手被剑柄烫得一缩,却立刻攥紧。
他抽剑出鞘,寒光掠过雪幕,剑身上的“大凉龙雀”四字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挥剑。”李淳罡说。
徐念安深吸一口气,按照李淳罡教的招式,一剑劈下。
雪幕被劈开三丈宽的缝隙,剑气撞在旁边的老槐树上,震落一串冰棱。
“好!”李淳罡抚须大笑,“比你爹当年强,他第一次挥这剑,把剑冢的门劈了个窟窿。”
徐念安脸涨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子:“我以后要像爹那样,用这剑保护北凉!”
“会的。”
李淳罡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忽然变得深远,“不过...要保护北凉,光会挥剑不够。
你得去看看,北莽的山,北莽的河,还有...北莽的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姜妮骑着匹枣红马跑来,斗篷上沾着雪,手里攥着封信:“王爷!北莽可汗慕容南送来了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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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的书房,烛火通明。
徐凤年捏着信笺,指节泛白……
信是北莽新可汗慕容南写的,字里行间满是挑衅:“三月后,率二十万大军南下,取北凉三州,与尔共分天下。”
“慕容南...”徐凤年把信拍在桌上,“就是去年杀了老可汗,夺了北莽王位的小子。他倒急着送死。”
李淳罡站在一旁,眉头皱成川字:“北莽这几年休养生息,兵强马壮。
慕容南年轻气盛,真要打起来,北凉压力不小。”
姜妮握住徐凤年的手:“要不...让念安留在府里?他才八岁。”
“不行。”徐凤年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雪地里的徐念安——孩子正跟着暗卫练剑,木剑挥得虎虎生风,“他是星命之子,古蜀血脉,这是他的命。”
这时,徐念安跑了进来,手里攥着李淳罡给的“大凉龙雀”:“爹!我要去打仗!我要保护你和娘!”
“胡闹!”徐凤年沉下脸,“你还小。”
“我不小!”徐念安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昨天练会了‘大凉龙雀’的第一式,能砍断一棵树!”
李淳罡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臭小子,别急。
等你把‘大凉龙雀’练到第三式,爷爷带你去北莽,让你爹看看你的本事。”
徐念安攥紧剑,重重点头:“我一定练到第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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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个月,徐念安把自己关在剑冢后的小院里,跟着李淳罡练剑。
雪落得厚,他就把剑插在雪堆里,练站桩;手腕酸了,就用热毛巾敷着,继续挥剑。
李淳罡不苟言笑,却总在他累得要放弃时,递上一壶温酒:“臭小子,当年你爹练剑,把手腕练肿了半个月,也没喊过苦。”
徐念安咬着牙,把剑挥得更狠。他的手掌磨出了茧,却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在觉醒——天陨玉的温度越来越烫,星纹玉在夜里会发出微光,像在呼应什么。
三月初三,徐念安终于练会了“大凉龙雀”的第三式。
他挥剑劈向院中的老槐树,剑气掠过,树干上出现一道深三尺的剑痕,树叶簌簌落下。李淳罡站在旁边,点头:“成了。明天,跟我去见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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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看着眼前的孩子,惊得说不出话。
徐念安穿着小号的玄甲,腰间挂着“大凉龙雀”,眉心的浅粉色印记泛着光,像朵绽放的桃花。
他的个子长高了些,肩膀变宽了,眼神里多了股子沉稳,不像个八岁的孩子,倒像个准备上战场的将军。
“爹...”徐念安挠挠头,“我练会了‘大凉龙雀’。”
徐凤年走过去,摸摸他的脸:“好。明天,跟爹一起去北莽。”
“真的?”徐念安眼睛亮了。
“真的。”徐凤年转身,拿起桌上的帅印,“三月十五,我们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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