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腹要掏空些,得装下两斤颗粒火药。”墨家首领墨翟的后人墨羽,正拿着小刀修整竹骨,他手指上沾着木屑,却依旧动作精准,“再在火药上面铺一层干艾草,既能固定火药,又能助燃。”工匠们点头应和,有人专门负责装填火药,有人则在飞鸦尾部绑上浸油的麻线作为引信,麻线长约三寸,确保点燃后有足够时间调整发射角度。
为了保证飞行稳定,墨羽还让人在飞鸦翅膀下系上细铅块,每块铅块仅重半两,却能平衡鸦身的重心。工匠们反复测试,将飞鸦放在斜坡上滑行,调整铅块的位置与重量,直到飞鸦能沿直线飞出五十步远,落地时鸦身依旧完整,才算是合格。工坊内满是火油的气味与竹屑的清香,工匠们额头上渗着汗珠,却没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连午饭都是捧着饼子站在木架旁吃的。
另一边,孔明灯的制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负责此事的是秦军的斥候营士兵,他们擅长制作各类信号装置,手脚麻利。士兵们将薄如蝉翼的桑皮纸裁成方形,用米浆粘合成直径三尺的灯笼罩,米浆要涂得均匀,不能有一丝缝隙,否则热气会泄漏,灯笼便升不起来。灯笼底部用细竹篾扎成圆圈,竹篾要选柔韧性好的,避免风一吹就折断,圆圈中间用铁丝固定一支粗蜡烛——蜡烛是用牛油与麻芯制成的,燃烧时间长,火焰也稳定。
“点燃蜡烛试试!”一名士兵捧着做好的孔明灯,走到营外的空地上。另一名士兵点燃蜡烛,将灯笼撑开,热气很快便充满灯笼内部,灯笼轻轻晃动了几下,缓缓升空。白日里,灯笼在蓝天下成了一个隐约的白色光点,虽不刺眼,却能清晰看到位置;到了傍晚,士兵们又测试了一次,蜡烛点燃后,灯笼成了一个明亮的黄色光点,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公子,咱们测试过了,一支蜡烛能烧一个时辰,足够标记目标了!”负责制作的士兵跑到扶苏面前,兴奋地汇报。
最受瞩目的,当属王贲率领的新骑兵。这支骑兵是扶苏特意从伐齐大军中挑选的精锐,共五千人,个个都是身高七尺以上、骑术精湛的老兵。每人配备一匹经过驯化的河西战马,战马高大健壮,毛色油亮,马身上披着轻便的皮甲,皮甲用多层牛皮缝制,内衬棉布,既能防箭矢,又不妨碍奔跑。骑兵们则身着玄色札甲,札甲用铁片串连而成,打磨得光滑锃亮,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手持的环首刀经过改良,刀身从原来的两尺五寸加长至三尺,刀刃用百炼钢打造,锋利无比,劈砍时能轻易斩断木杆;最关键的是,马鞍两侧加装了皮质脚蹬,脚蹬用厚牛皮制成,边缘缝了铁丝,骑兵双脚有了支撑,冲锋时能更稳地借力,冲击力比以往提升了一倍。
此刻,骑兵们正在营外的空地上演练。王贲身披黑色披风,手持令旗,站在高台上指挥。“冲锋!”他一声令下,令旗挥下,五千骑兵分成五队,如五道玄色闪电,朝着前方模拟的楚军防线冲锋。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骑兵们口中发出整齐的呐喊,声音雄浑,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微微晃动。接近“防线”时,骑兵们突然变换阵型,两队从侧翼包抄,速度极快,如剪刀般夹击“防线”两侧;三队则正面突破,刀光闪烁,瞬间便“冲垮”了用木杆搭建的“防线”。整个过程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混乱,连一匹战马都没有偏离方向。
“好!”扶苏站在高台上观看,忍不住赞叹。他身边的王翦也点头称是,眼中满是欣慰:“王贲这孩子,带兵越来越有章法了。有这样的骑兵,突袭时定能势如破竹!”
王贲勒住马,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翻身下马,快步驰到高台下,单膝跪地,躬身道:“公子放心!这几日兄弟们每日演练夜间冲锋与协同战术,就算在漆黑的夜里,也能凭马蹄声和令旗保持阵型,绝不会误事!夜间冲锋时,我们还会在马头上绑上麻布,减少马蹄声,确保突袭时出其不意!”
夜幕降临时,秦营的战前准备已基本就绪。神火飞鸦共制作了两百只,分十组架在土坡上的发射架上,发射架用粗木搭建,能调整角度,确保飞鸦能精准飞向楚军粮仓;孔明灯准备了二十盏,由专门的士兵负责点燃升空,每盏灯笼旁都配有一名斥候,随时观察灯笼位置,若灯笼偏移,便及时调整;王贲的五千骑兵已喂饱战马,战马吃的是豆饼与草料混合的饲料,精力充沛,骑兵们也检查好了装备,环首刀插在腰间,弓箭背在背上,在营外的树林中隐蔽待命,战马都套上了嘴套,避免发出嘶鸣;预备队也已集结,共一万人,配备了长矛与盾牌,随时准备接应骑兵,扩大战果。
中军帐内,烛火通明。扶苏与王翦对着地图,最后确认细节。帐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地图上,照亮了楚军大营与土坡的位置。“今夜三更,风从西北吹向东南,正好吹向楚军大营,利于火势蔓延。”扶苏指着地图上的风向标记,“孔明灯先升空,二十盏灯笼分成两组,一组标记粮仓位置,一组标记楚军大营的出入口,确保神火飞鸦不会射偏;神火飞鸦分三波发射,第一波五十只,试探楚军的反应,第二波七十只,集中打击粮仓,第三波八十只,扩大火势,确保饱和打击;王将军的骑兵在神火飞鸦发射后,从土坡东侧绕至楚军大营侧翼,那里是楚军的防御薄弱点,待楚军因火灾混乱时发起冲锋,先冲散他们的卫队,再杀向中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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