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次次的隐晦交锋与对上古秘辛的思考中,韩逸梦与云璎珞对“秩序”的理解不再流于表面。他们看到秩序光环下的刻意遮掩与脆弱修补,也看到被视为禁忌的“混沌”中蕴含的、被压抑的生机与可能。这种辩证的认知,如同清泉涤荡道心,使得他们的心境修为愈发通透凝练,神识在不断的对抗与防御中,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越发纯粹而坚韧。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神魂联动,在此种环境下亦得到磨砺,如今已能在极隐蔽的层面,悄然交织,对特定目标的浅层心神产生细微干扰而不露痕迹,仿佛一阵微风吹过心湖,涟漪自生,却难觅风源。
最终,这场名为“技术交流”实为“互相摸底”的茶话会,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各自憋着一口气的氛围中,草草收场。双方未能达成任何共识,反而嫌隙更深。王主事脸色不太好看,古大师拂袖而去,他身后那个沉默的年轻学徒在转身时,似乎又极快地瞥了一眼韩逸梦的方向,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是夜,月隐星稀。
临近子时,总枢档案馆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火光一闪而逝,旋即被扑灭。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响彻片区。待到巡逻的幽冥卫与值班执事赶到时,只发现档案馆外围的警戒阵法被暴力破坏了一角,地上留下少许焦黑的、非制式的爆炸物残骸,以及一些凌乱的、试图抹去却未完全的侵入痕迹。经查,档案馆主体结构无损,内部禁制未被触发,所有档案卷宗也无一丢失,似乎入侵者的目标并非盗取实物,更像是……一种示威,或者,意在检查外围防御的虚实?
消息传到“混沌蘑菇综合研究所”时,韩逸梦正与云璎珞复盘日间所见所感。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档案馆被袭,偏偏在他们刚刚调查过“上古之眼”之后?
未等他们深入分析,研究所那扇简陋的大门门缝下,悄无声息地滑入一枚薄如蝉翼、没有署名、只用最普通的灵力烙印着几行小字的金属箔片。
韩逸梦摄过箔片,与云璎珞一同看去。只见上面以工整却冰冷的笔迹写着:
“眼睛将睁,核心将蚀,旧神将归。”
短短十二个字,却透着一股令人骨髓发寒的诡异与不祥。眼睛?是指上古之眼?核心是秩序核心?旧神……又是什么?
就在他们思索这匿名传讯的含义时,云璎珞忽然微微蹙眉,抬眸望向研究所深处核心实验室的方向,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混沌之卵……今夜似乎格外‘活跃’。它的律动频率,比平日快了近三成,且……似乎在与某种遥远的、极低频的波动,隐隐呼应。”
韩逸梦眼神一凛。档案馆遇袭,匿名警告,混沌之卵异动……
所有这些,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那网的中心,似乎正是熔火之心深处,那只可能正在缓缓“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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