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辅路。路面有些坑洼,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和正在拆迁的旧厂房围挡,行人稀少。阳光被枝叶切割成碎片,在车前晃动。
就在他的车即将驶出这段辅路,准备汇入主路时,异变陡生!
一辆原本停在右前方岔路口、看似熄火已久的破旧银色面包车,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启动,车头一甩,如同失控的野兽,横向朝着林寒的车道狠狠撞来!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完全封死了他向前和向右躲避的空间!
“砰——!!!”
巨大的撞击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林寒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右侧袭来,安全气囊瞬间爆开,狠狠砸在脸上,眼前一片白光,耳中嗡鸣不止。车身不受控制地向左侧滑,狠狠撞在路边的水泥隔离墩上,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驾驶舱一侧严重变形,玻璃碎裂。
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尤其是右侧肋骨和左腿,仿佛被碾碎了一般。额头上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模糊了视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烧焦的橡胶味和血腥味。
林寒强忍着眩晕和剧痛,试图解开安全带,但卡扣似乎变形了,纹丝不动。他用力推了推车门,车门凹陷,被卡死了。他从破碎的车窗看出去,那辆肇事的银色面包车车头也损毁严重,冒着白烟,驾驶室里似乎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是意外?还是……
求生的本能和多年训练形成的警惕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他艰难地伸手去摸掉在脚下的手机,屏幕碎了,但似乎还能用。他必须立刻联系周海洋,通知情况有变!
然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辆面包车副驾驶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身影,动作敏捷地跳下车,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正快步朝他这边走来!那步伐,绝不是过来查看伤者或救援的,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冰冷的目的性!
林寒的心猛地一沉。这不是意外!是谋杀!伪装成车祸的谋杀!对方的目标明确,就是要他死在这场“事故”里,甚至可能还要补刀确保万无一失!
他拼命挣扎,用力撞击变形的车门,同时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去摸索腰间——那里有配枪!但剧烈的疼痛和变形的车体限制了他的动作。
戴鸭舌帽的身影越来越近,十米,五米……对方抬起了手,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隔着破碎的车窗,对准了他的头部!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林寒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帽檐下那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
(二) 千钧一发与未尽的补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在旁边响起!一辆原本跟在后面稍远处的灰色SUV,以近乎漂移的姿态横插过来,险之又险地挡在了林寒的残破轿车和那个鸭舌帽杀手之间!
是周海洋!他终究是不放心,带着一组人远远追在了更后面一条平行路线上,听到异常撞击声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警察!放下武器!”周海洋的怒吼声透过车窗传来,同时,SUV副驾驶和后座的车门猛地打开,几名行动队员举枪冲出!
鸭舌帽杀手显然没料到会有警察这么快出现,而且是全副武装。他显然也是经验丰富之辈,没有丝毫犹豫,抬枪就朝着SUV驾驶位方向“噗噗”开了两枪,子弹打在防弹玻璃和车身上,迸出火星。随即,他根本不恋战,身形一闪,借着面包车和路边杂物的掩护,朝着旁边拆迁工地的废墟方向狂奔而去,动作快得像一只受惊的狸猫。
“追!留两个人保护林组,叫救护车!”周海洋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焦急而嘶哑。他和两名队员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另外两名队员则迅速持枪警戒,一人试图撬开林寒变形的车门。
“林组!林组!能听见吗?坚持住!”队员焦急的呼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寒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剧痛和失血让他意识逐渐涣散。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正在撬门的队员嘶声道:“面包车……司机……留活口……会计师……危险……转移……”话没说完,一阵更强烈的黑暗袭来,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三) 医院与迷雾
消毒水的气味。
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还有模糊的人声。
林寒挣扎着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醒来,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尤其是右胸和左腿,像被重锤反复敲打过。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过了好几秒才聚焦。白色的天花板,输液架,还有沈雪苍白而满是泪痕的脸。
“林寒!你醒了!”沈雪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如释重负,她紧紧握着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手指冰凉。
林寒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发紧,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他转动眼球,看到旁边还站着眼眶通红、紧紧抿着嘴的郑国锋,以及一脸凝重、胡子拉碴的周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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