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苏妙压低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你怎么……”
“长话短说。”苏文渊打断她,语速很快,目光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我时间不多。你近日……是否收到过一件不明来历的东西?比如,一块玉佩?”
苏妙瞳孔微缩。他怎么会知道玉佩的事?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二哥何出此言?”
苏文渊似乎看穿了她的戒备,眉头微蹙,但还是解释道:“我今日在国子监听同窗议论,说京中暗市近日有人在打探一种特制的羊脂白玉佩,形容的样式……与你可能有关。据说那玉佩关系重大,牵扯到……北境的一些事情。”
北境!又是北境!
苏妙的心猛地一沉。肃王刚刚奔赴北境,这枚疑似与他有关的玉佩就被人暗中打探?这绝非巧合!
她不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前两夜,有人从墙外扔进来一枚玉佩和一张素笺。”
苏文渊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追问道:“玉佩何在?素笺上写了什么?”
“玉佩在我身上。”苏妙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素笺……是空白的,我试了许多方法,都看不出字迹。”
“空白的?”苏文渊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声道,“给我看看!快!”
苏妙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从枕下取出了那张被她妥善保管的素笺,从窗缝递了出去。
苏文渊接过素笺,借着屋内透出的微弱灯光和依稀的月光,仔细查看。他用手细细摩挲着纸张的质地,又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隐香笺’。”他沉声道,语气带着一丝凝重,“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处理过,字迹写成后便会隐去,需用与之相配的‘显影露’浸泡,方能重现。”
“显影露?”苏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去哪里能找到?”
“配制显影露的药材并不罕见,但配方和比例是秘传,通常掌握在一些特定的……势力手中。”苏文渊的目光变得深邃,“比如,皇室暗卫,或者……一些传承悠久的世家密探。”
皇室暗卫!世家密探!
这枚玉佩和这张素笺牵扯的层次,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那这玉佩……”苏妙忍不住问道。
苏文渊将素笺递还给她,摇了摇头:“玉佩的来历我也不清楚,但既然有人暗中打探,必然非同小可。你务必收好,绝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三妹,你如今处境微妙,这玉佩和素笺,可能是护身符,也可能是催命符。在弄清楚它们的来历和用途之前,千万谨慎!”
“我明白。”苏妙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素笺重新收好。她看着苏文渊在寒风中有些发青的脸,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暖意。无论如何,他今晚冒险前来示警,这份情,她记下了。
“二哥,多谢你。”她真诚地道谢。
苏文渊摆了摆手,神色依旧凝重:“不必谢我。你……好自为之。府中近日不太平,父亲似乎也在暗中调查什么。寿宴之前,尽量低调,莫要再出任何风头。”他深深地看了苏妙一眼,“有时候,藏拙,才是最大的智慧。”
说完,他不等苏妙回应,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苏妙轻轻关好窗户,插上插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苏文渊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玉佩被不明势力打探,素笺是需要特殊药水才能显现的“隐香笺”,牵扯到皇室暗卫或世家密探……而父亲永安侯,似乎也在暗中有所动作。
这一切,都指向了北境,指向了刚刚离京的肃王。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玉佩。这块温润的玉石,此刻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接下来的几天,苏妙更加深居简出,几乎成了落霞苑里一个无声的影子。她每日除了必要的活动,便是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地绣着那幅巨大的“百寿图”,神情专注,姿态恭顺,仿佛外界的一切风雨都与她无关。
送饭的婆子见她如此“安分”,监视的目光也渐渐松懈了些许。
而苏妙,则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大脑飞速运转。她反复回忆着与苏文渊的对话,试图从中梳理出更多的线索。
“隐香笺”需要“显影露”。显影露的配方掌握在皇室暗卫或世家密探手中。
那么,投递玉佩和素笺的人,必然属于这两者之一,或者与这两者有着密切的联系。
皇室暗卫,直接听命于皇帝。肃王是王爷,他能调动暗卫吗?理论上可能,但风险极大,容易引来皇帝的猜忌。
世家密探……赵弈所在的英国公府,算得上是传承悠久的世家吗?他结交三教九流,手下有这类人才倒是不奇怪。而且,他刚与她达成合作,用这种方式传递一些隐秘信息,也说得通。
但无论是哪一方,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上,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传递信息?那为何不直接写明?还是说,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信物,或者一个……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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