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油盐不进的王小鹏,向羽对着他就是一脚,这一脚没太用力,但雪地滑,王小鹏还是一个屁股墩坐进了雪窝里,手里的破斧头也脱了手。
他瘪着嘴,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混合着脸上的泥雪,划出几道污痕,看着又可怜又气人。
“你个犟种!”向羽指着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你光想着你爹,你咋不想想你哥和你妹?你哥才十五,你妹才九岁!你爹没了,你哥撑着家,你要是再在这老林子里出点啥事,你让你哥你妹还活不活了?啊?你也想跟你爹去团聚是吧?”
王小鹏被戳到了痛处,尤其是想到哥哥红肿的眼睛和妹妹惊恐的模样,眼泪掉得更凶了,但他只是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咬着下唇,那眼神里的倔强丝毫未减。
“我……我就是想给我爹报仇……”
向羽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都乐了,挽起袖子作势又要上前:“嘿!我这暴脾气!我还不信……”
“行了,小羽!”陆阳伸手拦住了他,眉头紧锁。他看看坐在地上、像个小泥猴似的王小鹏,又看看周围寂静却暗藏危险的密林,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现在把他撵走,这荒山野岭的,他一个人能找回去?万一迷了路,或者碰上狼群、野猪,那不是把他往死路上推吗?”
向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也意识到这点了,只是刚才在气头上。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那咋整?带着他?这不成拖油瓶了吗?真碰上那熊瞎子,咱俩还得顾着他!”
陆阳没立刻回答,他走到王小鹏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却极具压迫感地直视着少年的眼睛。
“王小鹏,我最后问你一遍,真不回去?”
王小鹏迎着陆阳的目光,虽然身体还在因为寒冷和后怕微微发抖,但还是用力地、缓慢地摇了摇头。
“好。”陆阳点了点头,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让你跟着,可以。”
王小鹏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但是!”陆阳的声音斩钉截铁,“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我让你趴下,你就立刻趴下,一动不准动!我让你跑,你就头也不回地往我指的方向拼命跑!要是敢擅自行动,不听话……”
陆阳顿了顿,抬手指了指旁边一棵歪脖子老榆树,眼神冰冷:“看见那棵树没?我立马用绳子把你捆那树上!是喂狼还是喂熊,就看你的造化!听明白没有?”
王小鹏被陆阳眼神里的寒意和话语中的决绝吓住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忙不迭地点头,带着哭腔保证:“听……听明白了!阳哥!我肯定听话!你让我干啥我干啥!我……我不乱跑!”
“记住你的话!”陆阳站起身,不再看他,对向羽说,“走吧,抓紧时间。我在前面开路,他在中间,你在后面盯着点。”
向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只好冲王小鹏没好气地吼道:“还愣着干啥?麻溜起来!跟紧点!掉队了可没人等你!”
王小鹏赶紧从雪地里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雪,捡起那把旧斧头,紧紧攥在手里,小跑着跟上已经转身继续前行的陆阳。
队伍变成了陆阳带着黑虎在前开路,王小鹏紧紧跟在陆阳身后,向羽端着枪,警惕地断后,黄盖和戴宗在两边策应。
一行人准备过河,现在已经开始化冻,河面上的冰,已经是竖茬的,人站在上面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碎冰面掉进河里。
陆阳小心翼翼试探着冰面的硬度。
“跟着我的脚印,踩稳了再动!”他头也不回地叮嘱身后的王小鹏。
王小鹏学着陆阳的样子,紧紧抱着他那把破斧头,眼睛死死盯着陆阳的脚步,一步步艰难地挪动。
走到河中心王小鹏脚下一滑,“哎哟”一声,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稳住!”前面的陆阳仿佛背后长眼,低喝一声,同时手臂向后一伸,精准地抓住了王小鹏的胳膊,将他牢牢拽住。
后面的向羽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两步,从后面托了王小鹏一把,没好气地骂道:“让你踩稳了!慌个鸡毛!摔进水里冻不死你!”
王小鹏惊魂未定,心脏怦怦直跳,靠着陆阳手臂的力量才勉强站稳,再不敢分心,全神贯注地跟着陆阳的脚印。
有惊无险地过了河,三人往柞树林里走出一段距离,离河岸已经有些远了。
陆阳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扫过旁边一片陡峭的、布满乱石和枯枝的山坡。
他示意向羽和王小鹏蹲下,自己则借助一块巨石的掩护,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山坡上方,靠近山脊的背阴处,积雪似乎比别处更厚,几丛枯黄的柞树和低矮的灌木杂乱地生长着。
乍一看,并无异常。但陆阳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目光锁定在一处灌木丛的根部。
那里的积雪颜色似乎有些异样,有一丝丝黑色。而且,几根树木折断的枝条断口看起来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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