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对着铜镜转动手腕,骨节处的淡金色灵光刚冒头就散了。
他啧了声,将刚画好的阵盘往桌上一放——这是用界域裂隙里采的星髓石磨的,按理说能聚天地灵气,可在这鸿蒙界,阵盘转了半天才勉强凝出粒露珠大的灵气团。
阁主,东厢房的聚灵阵又弱了。老仆福伯端着碗灵液进来,碗沿结着层白霜,刚去药铺换的月华草,您先垫垫,我再去后山采点龙须根
楚风接过碗,灵液入喉带着点涩味,却让丹田处泛起暖意。
他爹战死后,他在人间意外得到块刻着二字的玉佩,才知自己是镇西王世子,更因玉佩引动仙缘,在神界摸爬滚打百年,好不容易理顺那边的秩序,转头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进了这鸿蒙界。
福伯,把西厢房的阵盘拆了,楚风起身时,腰间的玉佩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响,按我画的新图重布,用混沌砂当阵眼,聚灵效果能强三成。
鸿蒙界比神界高出三个大境界,这里的灵气浓郁得能凝成雾,可也霸道得很,寻常修士稍不留神就会被灵气冲碎经脉。
楚风刚来那会儿,连走路都得运功抵挡,更别说修炼了——天机阁这处院子,还是他用神界带的最后一块法则碎片换来的,墙皮上还留着他当年刻的循序渐进四个字。
刚走到西厢房,就听见院里传来的打铁声。学徒阿武正抡着锤子砸块玄黄铁,铁块在他手里慢慢变成把剑的形状,剑身上隐约有灵光流转。
阁主,您看这破妄剑成不?阿武抹了把汗,剑刃映着他的脸,按您说的,掺了点界域尘,劈灵气团跟切豆腐似的。
楚风接过来掂量了下,剑身确实比普通法器坚韧,可在鸿蒙界,这样的剑连古老家族的护卫都看不上。
他屈指弹了弹剑脊,发出的声音有些发闷:还差火候,得用鸿蒙火淬三次,让灵气能顺着剑纹走。
阿武吐了吐舌头:那火也太烈了,上次我离三丈远,眉毛都燎没了。
正说着,院门外飘来片玉简,上面用金色灵光写着行字:三日后,玄天仙府开,持请柬者可入内寻机缘。
玉简边缘刻着朵莲花,是鸿蒙界顶尖势力莲台古族的标记。
楚风捏碎玉简,灵光在他掌心化作张请柬,烫金的二字差点灼伤他的手。
他想起刚到鸿蒙界时,在坊市听见的传闻——莲台古族的家主弹指间就能碎掉半座城,族里随便个子弟,修为都比他在神界时高两三个境界。
福伯,把库房里的避尘珠取来,楚风将请柬收好,再备些疗伤的回元散,玄天仙府里怕是不太平。
福伯应声去了,阿武凑过来问:阁主,咱去那地方干啥?听说莲台古族的人最看不起外来的,上次有个小门派的掌门想进去,直接被他们家护卫打成了重伤。
楚风望着院墙上自己刻的字,指尖在字上敲了敲:阿武,你可知鸿蒙界的修炼者为啥能那么强?他没等阿武回答,又道,因为他们敢闯,敢抢机缘,而不是守着自家院子敲敲打打。
他转身回房,从床底拖出个木箱,里面是他这几年攒下的宝贝:从界域裂隙捡的空间碎片,能短暂隐匿身形;用三株龙须根换来的破界符,关键时刻能撕开小空间;还有块从他爹玉佩上掉下来的碎角,里面裹着缕淡金色的气,他至今没研究出用处。
这趟得带着你,楚风把破妄剑递给阿武,玄天仙府里有悟道茶,采片叶子回来,够你突破当前境界的。
阿武接剑的手直抖:阁主,咱就俩人,莲台古族去的怕是有上百号人吧?
人多未必是好事。楚风往剑鞘上贴了张符,鸿蒙界的机缘,从来不是靠人多抢来的。
你记着,遇到危险就躲进我给你的纳灵袋,那里面有我布的小阵,能挡一阵子。
接下来的三天,天机阁里少见地没了打铁声,只有此起彼伏的吐纳声。楚风把自己关在密室,用星髓石阵盘聚来的灵气冲刷经脉,每次灵气撞到堵塞处,他都疼得浑身冒汗,可只要想到爹临终前说的镇西王府的人,从来不怕难,他就咬着牙挺过去。
福伯在院里晒回元散的药材,时不时往密室方向瞅,眼里满是担忧。他跟着楚风从神界来到鸿蒙界,看着自家少爷从连灵气都握不住,到能布下像样的聚灵阵,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路有多难。
出发前一晚,楚风从密室出来,眼窝深陷,可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走到院墙边,伸手摸了摸自己刻的字,突然运力一掌拍在墙上——循序渐进四个字被震得亮起金光,字缝里渗出的灵气凝成小漩涡,在月光下缓缓转动。
成了。楚风低声道,他终于在玄天仙府开启前,突破到了鸿蒙境的第一重,虽然在这界域里依旧算弱,可至少有了自保之力。
阿武背着纳灵袋跑过来,袋子鼓鼓囊囊的,装着水和干粮,还有他偷偷藏的两块玄黄铁,说是万一遇到能用得上的地方。
楚风看着他紧张又兴奋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刚到神界那会儿,也是这样揣着点家底就敢闯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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