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有坏自己大事的风险。
袁绍干脆就以盟主的身份，行一把看似“下作”的举动，直接把冀州君臣二人先从虎牢关摘出来。
至于会不会有“嫉贤妒能”的嫌疑，袁绍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嫉贤妒能都是传言罢了。
之前进军汜水关，韩馥最后一个到达，就算找了个天衣无缝“为联军垫后”的理由，不也还有“无心讨贼”的嫌疑吗？
虎牢之地北面的黄河五津渡如此重要，本盟主用兵谨慎，不愿意出一点差池又有何问题？
人家董卓可不是什么莽夫，手下还有李儒这样的军师谋主，哪能轻敌？
万一河内郡温县之地的西凉贼军，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或者他们就是假装成新兵的西凉精锐。
趁着联军与董贼鏖战的时候，渡河前后夹击。
那已经不是关乎此战胜负的事了，而是有可能让关东这十八路诸侯全军覆没在虎牢之地。
反正不管黄河对岸那伙贼军，是不是李儒的算计，袁绍都会把这个猜测散播出去。
如此一来，“嫉贤妒能”就会降低成“谨慎过头”。
这便是袁绍的接下来在名声上的应对之策。
他也相信，会盟的绝大部分诸侯不会也不敢赌，真冒着万一全军覆没的风险，替韩馥说句公道话…
…
公孙瓒与韩馥这两路兵马交换位置之后两日，也就是汉初平元年，正月二十八这天。
距离虎牢关已经不远浩浩荡荡关东联军，遇上了灰头土脸损失惨重的鲍信所部。
济北相鲍信，作为会盟的十八路诸侯之一，麾下兵马一万。
这次袁绍盟主帅令下，他是攻伐虎牢关的先锋，率部提前出发。
因其弟鲍忠被华雄所杀，鲍信报仇心切，兵临虎牢关后也不安营扎寨，而是直接攻城。
原本虎牢关守军并不多，被鲍信这一愣头青似的猛攻，险些丢了城门。
未曾想双方激战正酣之际，吕布亲率西凉援军先头部队抵达。
那位早已名动天下的悍将、强将手持方天画戟，一骑当先加入战场。
霎时间攻守之势转换，鲍信所部顷刻间便被吕布凿穿了战阵，溃不成军。
若非麾下亲兵用命，死死护着鲍信先逃。
若不是那手持方天画戟的恐怖武将，因为赶路支援虎牢关所率兵马人困马乏，并没有穷追猛打。
鲍信这位会盟诸侯之一的人物，头颅可能已经被挑在了方天画戟上。
侥幸逃过一劫的鲍信在远离虎牢关后，收拢残兵败将，一万兵马竟只勉强剩下三千人，皆是心胆发颤，再无回看一眼虎牢关的胆量。
先锋溃败，联军也不敢再轻易擅进，当即寻了个距离虎牢关不远的险要之处安营扎寨下来。
次日，孙坚主动请缨率部攻关，战事惨烈却毫无进展。
当夜董卓带领的八万西凉援军也抵达虎牢关。
汉初平元年一月三十，联军又尝试攻城无果，战损两千。
二月初二龙抬头，吕布率一千并州狼骑出城，直扑联军帅旗。
在汜水关之时就憋了一肚子火，被潘凤打上“太弱不配与他演武”标签的河内名将方悦率先提枪迎战，一合便惨死当场。
上党太守张扬麾下大将穆顺又夹马而出，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
孔融手下北海名将武安国手持重锤，倒是多撑了四五个回合，被吕布斩断手掌摔落马下。
白马将军公孙瓒见势想救人，身骑白马冲出，与吕布交手三十回合，被刺中左腿险些丧命。
公孙瓒危在旦夕，颇受其照顾的桃园三杰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黑壮汉子张飞暴喝一声，手持丈八蛇矛替公孙瓒解围，双方鏖战八十合…
“而后上将军一直比较欣赏，甚至还想收入麾下的红脸美髯公关羽关云长，见结义兄弟落了下风，也骑马拖刀而上。”
“这两人的结义大哥刘备也不俗，其双臂本就长，手持双剑挥舞亦是凌厉异常。”
“三人越战越勇，吕布难以招架，只得仓皇逃入城内！”
隔着虎牢关两百来里的黄河边上，一处戒备森严的帅帐内，伴随着隐约可闻的黄河水声，黑甲将领正如黄河之水般滔滔不绝开口。
所言之事，正是虎牢关前，那场荡气回肠的强将对战。
在正式场合，程奂从来没有平时潘凤所见那种油滑神色，言语更是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此处，自然是虎牢之地与河内郡连接的兵家重地，五津渡口。
戒备森严的大帐，不是冀州牧韩馥韩大人的中军大帐还能是何处。
此时的大帐内，老脸干瘪的州牧大人高坐主位，魁梧高大的潘凤没有身披金甲，反而换上了一身青色文士服陪坐在次位。
其余赵浮、闵申等冀州军将领就没资格落座了，皆是面色肃穆分列两端，认认真真听着身穿黑铁玄甲的中年汉子，口若悬河汇报军情。
甚至就连潘凤本人，都听得有几分神往。
一方面是程奂这个铁杆，口才确实不错，远胜于他那仅次于潘凤的“天下第二”武艺。
另一方面则是五津渡这边，实在太过无聊。
袁绍那盟主令，是让冀州军夺取五津渡，潘凤原本还以为这里怎么都会有场小仗要打。
哪知道冀州军还没到，驻守五津渡的那一营几百敌军，便已经弃寨而走，顺带还凿沉了渡口处几十艘渡船。
甚至就连附近百姓渡河常用的羊皮筏都没剩下几只。
河对岸温县等地的西凉军，比关东联军更怕有人渡河偷袭。
整整三万冀州，军守着个渡河羊皮筏都很难找到的五津渡口，哪能有什么事干？
无非不过在韩馥的严令下不断加固军营寨墙，权当吃饱了消食。
“二月初二那场大战，刘关张三兄弟可谓大出风头，声势远胜于当初在汜水关咱们的主营辕门外，举起上将军的佩剑。”
“战后袁绍盟主亲自迎接他三人，问及出身，那大耳朵长手臂的刘备，竟然还是汉室宗亲！”
“于是为彰讨伐董卓是为汉家天下，在联军帅帐内为汉室宗亲设座，俨然也把他三兄弟那百十来号兵马算为一路诸侯…”
程奂洋洋洒洒，说书似的把军情讲完，潘凤刚有带头鼓个掌的打算，耳畔却响起老名士气得颤抖的声音：
“把那刘备算作一路诸侯，袁本初欺人太甚。”
“子双，你速去虎牢关助战，切不可让那厮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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