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频频举杯:“诸位道长,我敬你们!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大恩不言谢!” 茅台酒液在杯中荡漾,香气四溢。他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似乎暂时冲淡了他眉宇间的阴霾。
涛哥和虚乙陪着喝,气氛渐渐热络。虚乙年轻,几杯下肚,话也多了起来,和涛哥讨论着长平收兵的惊险。吴总也讲起自己创业的艰辛,从蹬三轮送货起家,到如今的地产老总,说到动情处,眼眶微红。他也提到这些年默默资助贫困学生、修建乡村小学的事迹,语气真诚,并非炫耀。
“吴总仁义。”我以茶代酒,真心赞了一句。能对工人生命负责,又能长期行善,此人品性值得敬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里弥漫着酒香、菜香和欢声笑语。然而,细看吴总,他虽然在笑,在劝酒,但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指节微微发白。眼神时不时会飘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或者停留在酒杯的倒影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重与焦虑。尤其当话题稍歇,短暂的沉默降临时,他眉宇间那抹忧色就愈发明显。
就在这时,吴总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一紧,立刻起身走到包间外接听。
片刻后,他推门回来,脸上终于绽放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笑容,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道长!医院刚来电话了!太好了!老刘醒了!意识很清楚!小王和小李也都退烧了,精神头恢复了不少!医生说简直是奇迹,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了,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他激动地搓着手,看向我们的目光充满了由衷的感激和敬畏,“神了!真是太神了!道长,不瞒您说,在这之前,我对这些玄门道法,真的是半信半疑。以前也接触过一些风水先生,但像您几位这样,立竿见影、起死回生的真本事……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真是博大精深,不可思议!”
“是祖师爷慈悲,也是几位工人自身福泽未绝。”我谦逊道,“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是是是!祖师爷保佑!”吴总连连点头,又亲自给虚乙和涛哥斟满酒,我的茶杯也续上了热茶,再次举杯,“这一杯,敬祖师爷!也敬几位道长救命之恩!”
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助理小李又开了两瓶茅台,涛哥和虚乙明显喝得上了头,涛哥嗓门更大,虚乙则有些晕乎乎地傻笑。吴总也放开了些,酒喝得更快。然而,酒意并未完全驱散他眼底的阴云。
终于,在又一轮敬酒之后,趁着涛哥和虚乙正就着“收兵”话题聊得热火朝天的间隙,吴总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我这边,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极其郑重、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神色。他借着酒意,但眼神却异常清醒,压低了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重:
“道长……工人得救,我这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但是……”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有千钧之重,“后院那位……将军墓的事情,它就像一根毒刺,一直扎在我心窝里啊!不拔掉它,我这项目……根本没法推进!每天一睁眼,就是几十上百万的损失在烧!更要命的是……我怕!我怕它哪天又出来害人!陈老那百年血债……还有那几个工人遭的罪……道长!”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里的恐惧、焦虑和迫切的期望,如同实质般传递过来。他眼巴巴地看着我,像一个在茫茫大海中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
我没有等他说出更恳求的话,直接接过了话头,语气沉稳:“吴总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既然来了,也遇上了。明天上午,我会亲自探查一下那个将军墓的虚实。至于能不能处理,如何处理……现在不好说,需要看探查的结果才能定夺。”
吴总听到我松口愿意尝试,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希望,连声道:“好!好!有您这句话就行!不管结果如何,我吴某人感激不尽!来,我再敬您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郑重地与我碰杯。
包间里的喧闹似乎与他们无关。涛哥还在和虚乙讨论着山西收兵的细节,助理小李忙着布菜。而在酒酣耳热的表象之下,一场针对那百年凶灵的、凶险莫测的探查,已然在明日的计划中悄然定下。吴总脸上的笑容终于轻松了几分,但眼底深处,对未知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吴总别墅光洁的地板上。法坛再次在会客厅中央搭起,香烛燃起,青烟笔直。这一次,我决定带吴总一同“神游”,让他亲眼看看自身灵性世界的投影,也让他更直观地了解问题的根源。
“吴总,稍后无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保持心境平和即可,莫要惊惧,一切有我。”我郑重叮嘱。吴总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眼中既有紧张,也充满了强烈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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